钟许看她一身得体打扮,连头发丝都不乱,左手居然还轻松插在衫袋。
“据我所知,爸明天才会回来。”
钟绿知道他不满自己来得迟,这件事他要对她问责,但她也不是知情人。
“但是,是你告诉爸今天临时要开会,所以才会赶着回来。”
钟许盯紧这双和他有点相似的眼睛,她怎么可以还这么冷漠。
“会议改期不是我方定的,这件事我只是根据流程如实上报,而且我已经告知安排其他人过去,这个会本来也没有到很重要的程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急回来。”
声音平静,语速正常,她有理有据。
“他?”钟许抓住这个字眼。
钟绿没心情和他吵,过去看望躺在病床上的人。
不大的病房,放置了许多占地空间大的医疗仪器,显得人渺小脆弱。
她脑子没钟许那么灵活深究起事故原因,那里存有的念头只有一个,差点有一条生命被剥夺。
无他就无她的生命。
司机递过来一瓶水,钟绿接过放在地下,走了出去。
她在洗手台前急促喘气,双手里外洗了三遍才恢复状态,来时打起的精神已经耗尽。
再回来时钟许已经不在,许敏敏说他回公司处理这摊事,钟绿握住她的手。
谁做都好,她不计较这些。
许敏敏叫她去忙,这里有人会看住,钟绿摇摇头。
在医院待了一整日,许敏敏身体吃不消,傍晚时被劝回了家。
钟绿看着床上身影发呆了整日,他这时会想什么呢?对自己的人生是觉得亏欠做错还是得意做对呢?
无论如何,如今她都坐在这里守着,一路听话,扮演最尽职儿女。
如果,如果躺在那里的是她,同样的角色会不会调换呢?
眼眶涌上眼泪,她知道自己会先一步主动说不需要。
别让人难做这种好品质她六岁已经具有,实质不过是免得自己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