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他便亲自盘点了云泽的账目,这一盘查,便发现了不对劲。他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的,他手上的生意,每一笔他都记得清楚,如今却出了这么大一个洞,他气极反倒是觉得好笑。
当他傻吗?
许慕平立即叫了全贵到跟前来,严肃问道:“这账目,是怎么回事?”
全贵一愣,继而接了过来,看了眼,而后在自己主子跟前跪下。
“这些日子大爷一直忙着锦绣斋的生意,许是还不知,如今咱们京城的分铺,往后采买一应都交由平安来管。这个决定,是老爷亲自来铺子里说的,平安来了之后,就把之前大爷的心腹一一都寻理由打发走了。如今这里,差不多一半人都是太太的人。”全贵越说越觉得气愤,但也没有办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然没有挽回余地了。
再说,平安是老爷亲自安排进来的人,便是大少,也不好多说。
许慕平倒是镇静得很,面色极为难看,却是没有大火,只是他攥住圈椅扶手的手更紧了些。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过了片刻,许慕平强压下心中那口怒气,才平静斥责全贵。
全贵冤枉,连忙道:“小的去找过大爷,可那个时候大爷一直忙着锦绣斋的事情,根本没空听小的说,只说一应由小的打理。再说……再说大少您如今都不回家去了,又多日对云泽一应事务不管不顾,小的以为,以为您再不管云泽的生意呢。”
“你起来吧,不必跪着了。”许慕平唤他起后,又道,“京城的生意,是我一手撑起来的,曹氏想贪这个便宜,她心倒是真大。”
全贵低头垂首站在自己主子跟前,附和道:“她哪里是来做生意的,她就是来撸钱的,是在喝大少您的血。大少,被平安打发走了的那些人,如今都没有个着落,这马上又过年了,可叫他们怎么办?”
“锦绣斋如今生意忙,正需要招人,他们都是极为有经验之人,有他们帮衬锦绣斋,锦绣斋求之不得。”许慕平心又冷了几分,不过这样也好,如今老爷子做了决定,让曹氏那个贱人霸占了他十多年来的成就,想必是真想不认他这个儿子了。
这样也好,老爷子狠得下心,他就绝得了情。
将云泽交到曹氏手里,那跟自取灭亡也差不多了,老爷子想毁了云泽,他无能为力。不过,曹氏想敛财,他自是不会让她得逞。她想要铺子,他拱手相让,他不需要她踢了他的人,他自己的人,自己会带走。
到时候,云泽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由她作去。
全贵道:“大少,您的意思是……”
“既然云泽已经再容不下我,我也不必厚着脸皮留下来,我若是走了,自然会将该带走的都带走。”许慕平将账目递给全贵,淡声道,“你动作快些,在我去找老爷子之前,把原该属于我的东西都弄好。若是迟了,咱们怕是连该拿的银子都拿不全。”他指了指那账目,“依着曹氏的贪性,怕是没几日这里的银子都要贪墨到她钱袋里,你做得利索些。”
“大爷您放心,小的明白了。”全贵开心,又道,“小的们都是大爷一手带出来的,如今若是大爷离开云泽,小的们自是愿意追随。不瞒您说,若不是顾及着您的面子,兄弟们早全都卷铺盖走了,谁还愿意在这里受气。如今的云泽,再不是当年的云泽了。”
“好了别啰嗦了,赶紧去做事。”许慕平冷脸看着全贵。
其实于他来说,虽则离开云泽有些不舍,毕竟是自己拼了十多年的地方。不过,如今他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想去锦绣斋帮妹妹的忙,让她做最大的老板,让锦绣斋成为大齐的第一,让锦绣妹妹做最有钱的人。
多日的相处,他瞧得出来,那丫头与一般女子不同,不管如何不同,他都愿意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