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关切道:“那怎么行?这事太反常了,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要不要找了尘大师……”
谭学礼冷笑道:“唉,那么大的祸你都有胆子闯,怎么还……”突然他看到沈小姐半眯着眼睛轻轻瞪了他一眼,于是改口道:“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吧。”
之后的日子,沈小姐率着自己的人撤回镇内,再也不问青云寨的事,青云寨此时彻底没了大敌,势力也是如日中天。然而寨中却是暗流涌动,那石恶创寨之主,在一次中威信极高,自从五年之前,石恶被擒,钟离英统领山寨,就一直打着为老寨主报仇的旗号,博得人心。如今石恶归寨,还位与他绝对是情理之事。只是钟离英经营山寨五年,设立金宝,游龙二堂,自己的羽翼已丰,想让他交权也不是容易的事。
然而明面上,双方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约好在某时某刻,青云寨议事厅,亲自举行老寨主的还位大礼,眼看日子就要到了。
那天晚上,贺婷玉看其他被选做寨主妻妾的少女都已经睡下偷偷起身,遛了出来。在那天,石恶与青云寨众人会面之时,沈小姐曾与之耳语,告诉她青云寨将有大变,应早做打算。于是她这一晚,正是要来探路,好有一天能把何夫人母子俩不动声色的带下山。
然而这次实在是不顺,青云寨能做得如此规模,其防备绝不可能差,尤其近日严密了许多,才不一会儿,她就被寻山的喽啰逼得走投无路,只是还好没被发现,情急之下,看旁边有个箱子,于是只有蜷起来藏在里面,心里庆幸这箱子还够大。
然而不多时,她就感到有一群人过来,把她连人带箱抬走,她也只能由得别人来。最后,她和其他众多箱子一起,被放到一个地方。
她把箱子微微打开一条缝,发现自己正在青云寨的议事大厅,旁边几个人正打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而远处,也有很多人忙碌着。
只见寨主钟离英和那万花夫人,以及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也在大厅,钟离英夫妻俩正在同一人说话,那人则正是青云寨的守业堂堂主,两行道人公冶平,此人最擅长动土木之事,青云寨的众多寨门及工事,都是出自他之手,因为专长五行中土木两行,故而得了这个外号。而那男孩则是钟离英与万花夫人之子,从小受父亲熏陶,年纪轻轻,也是极其的凶狠嗜杀。
只听钟离英问道:“这机关今晚能做好么?”
两行道人答曰道:“没问题,只要把那大门的机关和寨主的座位连上,就可以了,倒是完全由寨主一手操控,今晚肯定能做完。”
万花夫人打量了一下四周,问道:“那石恶武功那么高,这机关能杀了他么?”那天她可是亲眼见到,石恶居然使出了缩骨功,身形可以变化那么大,于是一直对这人心有余悸,而自己放眼打量,似乎也没有看到什么厉害的机关。
钟离英道:“这个绝对无妨,道士,你跟她说说。”
两行道人称了是,道:“夫人,这机关只是避祸之用,真正杀人的,是那些花活。”说罢用手环指四周,由于明日便进行传位大典,所以在洞中添了许多绸扎的红花之类,用木架子支着。
万花夫人面露不解,公冶平又道:“这些东西,都是引火之物,而在洞中那些边边角角,都偷挖了许多洞,里面塞满了引火生烟的东西,那几根大柱子都钻了孔,塞了毒物。只要机关一动,山门,风门皆闭。同时上百个地方一同引火,瞬间洞中就会浓烟四起。这烟里还燃了辛辣刺鼻,以及迷香之类,那石恶就算闭住气,也撑不了多长时间。”
钟离英笑道:“毕竟老道你可是五方祖的弟子”
公冶平推诿道:“哪里,我就是这土木两行还凑合,玩火一术,还是得我师弟来。”
万花夫人又问:“相公,这里面有机关,那你怎么办?”
钟离英道:“这个无妨,我的座位下有暗门,机关一开,我就能落入地道,上面门一关,烟根本伤不到我,其他几个自己人的座位上也有。”说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由于时间关系,只有少数几个座位设了此机关,所以到时候,肯定得牺牲许多忠于自己的人,就算成功,山寨的实力和自己威望也得大损,需要好一番功夫才能重建了。不过量那沈小姐也无力摘这柿子,所以应该还是有时间重建这一切的。
万花夫人想了想,道:“我还是不放心。”又转头对钟离英道:“不是奴家我晦气,只是相公……”
钟离英点点头,道:“这也是我为什么叫你带程儿来。”叫来旁边一人,那人一脸横肉,看着非常凶悍,钟离英从怀中掏出一本书给他,道:“万一有什么事,我儿子就托付给你了,不求他为我报仇,只要能平安过一辈子就好。这是我毕生枪法精妙,就托给他了,等到时我再给你些银子,够你们吃一辈子了。”
那人允诺,万花夫人又把自己的短剑给了那人,托他交给自己儿子。他们的儿子自是表达不舍之情,钟离英正要安慰他,就听一声闷响,只见那洞口,不知何时落下了一道铁栅栏,而那两扇大门,也咯吱咯吱作响,正缓缓的合并。
公冶平知道,此时机关根本没有装好,肯定是在门口施工的喽啰出了什么差错,结果让栅栏以及控制大门的重物掉了下来。于是他忍不住破口大骂:“混账东西,没吃晚饭么?”然而话一出口,却立刻止了住,因为他看到,肇事的那两个喽啰,现在十分从容,完全不是犯了大错,诚惶诚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