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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得被一阵清脆的玻璃声拉回神思,回头望去,那个好看的人儿就笑盈盈站在远处,望着她,满眼都是她。

纪得看着他走进,他眼中满当当的自己也是格外灿烂无比,让她沉迷,也让他陶醉。

“还不走?”走到她身后,环住纤细的她。

她是高挑的,但此刻被自己搂着怀里,娇小玲珑,别致可爱。

陆禾渴望时间定格,奢望此刻永恒。

纪得笑着装过身,与他对视:“在等你啊。”

她机灵地眨眨眼,逗趣十足。

陆禾答应她回来复工的其中一个条件是,上下班由他接送回家。

纪得想拒绝的,可看他一脸不容商议的样子,只得作罢。

方才为了专心处理工作,他那么多条信息都没回,怕是此刻没这么好说话,只得扮傻卖乖蒙混过关。

陆禾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故作凶恶地吓她:“这回暂不追究,再下一次不理会我,看我这么收拾你。”

纪得讨好的缩缩脖子,扮着可怜:“你凶我,我告诉爷爷。”

被她逗得失笑,从前她也拿纪老爷子来吓唬他,那时一本正经,这回又故技重施,却是偷着乐地说。

她的小姑娘,正在悄悄打开心门,陆禾知道,她为他放行。

低头就着柔软的唇咬了一口略作惩戒,抵着她的额头,说道:“小坏蛋……”

纪得躲不开他的深情注视,只得融化在他的双眸中。

出了年,乍暖还寒,大约是情场得意,陆禾只觉春回大地,周遭满是和煦。

陆禾照例送纪得上下班,若赶上出差在外,也会吩咐司机准点接送。

纪得无奈得很,又委实推脱不了。

这时间一久,便流言四起。

哪怕再小心谨慎,早出晚归,总归是能碰上一两个同事熟人。

每每遇见,对方都当做没看到一般,低头路过,或转身遁走。

纪得着实觉得好玩,她与陆禾倒是相视一笑,大大方方,反而是无意撞见的人刻意而为之,尴尬扭捏。

不知是什么时候起,纪得也变成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去茶水间都能感受到边上同事异样的注视,更别提八卦中心洗手间了。

“哎,上次说的,陆总和纪组长,听说是真的了。”

“真的假的,办公室恋情啊。”

“我都看到他们好几次了,手牵手从地下仓库走出来。”

“啊我也是,上次我有东西忘拿,回来了趟,看到陆总下来了,与纪组长卿卿我我好一会儿呢。”

“在办公室就这样明目张胆,也不避嫌啊。”

“那有什么,整个公司都是陆家的,谁敢多说一句。”

纪得听到到这里,心里暗自好笑,你们可不止多说一句而已。

“听说秦茉茉铆足了劲儿准备在下个月的传媒盛典上,好好争一把风头,誓要将陆总拿下。”

“得了吧,人家好好谈恋爱,她凑什么热闹,怎么哪哪儿都有她。”

“哎你还别说,这个活动就是企划组策划的,她怎么胡来都行。按照职位算,是纪组长高,但企划部算是公司重要部门,而且秦茉茉后台硬,傍着他们经理,什么幺蛾子都出过,却也没人敢说她半个不字。”

“能收服陆总,想来也是有两把刷子,孰胜孰负,且说不上呢。”

“纪组长没后台啊,这个位子上,撑死就是个副主编,怎么和秦茉茉一较高下啊。”

“傻了吧,纪组长收服陆总,还需要什么后台,腰板儿硬得很。”

“哈哈哈,那倒是。不过我看秦茉茉哪哪儿都不舒服,总觉得假的很。纪组长是高冷了点,却是干干净净的漂亮。”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照例等她们走远了,纪得才从里间出来。

心里松一口气,照这个情形,往后在洗手间的时间免不了是一种煎熬了。

她与陆禾之间的事,倒也犯不着于旁人交代报备什么。

只是人言可畏,在这么放任肆意杜撰,指不定她下回就能听到“底层小职员费尽心机傍上总经理”的故事情节了。

边上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企划组组花。

叫什么来着?什么陌陌?

纪得轻笑着摇了头,整理了仪容,便往办公室走去。

刚落座,办公室突然出奇的安静。

不多时,主编办公室出来一个人,妖娆多姿,正往这边走来。

“请问,纪得纪组长是坐哪个位置?”

温柔滴水的女声在耳边响起,那名女子问着一个新来的实习小男生,这声音,酥到骨子里了。

实习小男生哪里经得住,颤着声音,结巴道:“那……那位就是纪组长。”

这句磕磕绊绊的话还没说完,脸便如同盛夏刚剖开的西瓜,沉甸甸的红。

纪得不聋不瞎,办公室如今安静如鸡,她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抬头望去,那名女子扭着娇躯缓步走来。

咖啡色的大波浪卷随着她的猫步散落在肩头,有节奏地律动着。

合身的套装将她整个人包裹得玲珑有致,比例匀称,说不上高挑,却是能夺人眼球。

尤其,胸前那两团浑圆的球状物体,千沟万壑,呼之欲出。

饶是纪得身为一个同性,也是看得为之一振,更何况是异性相吸。

精致的高跟鞋站到纪得工作位面前,是j家限量版。

一个普普通通的策划组员有这样的财力,实属不易,想来是拼了命努力奋斗。

“纪组长,你好,久仰大名。”那女子大方伸手,微笑寒暄。

“我是秦茉茉。”

“你好”。纪得礼貌回道。

不伸手相握,也不客套假笑,只是看着她,有些疑惑,也有点淡漠。

生疏的眼神好像在问她“有何贵干。”

“传媒盛典当晚所有演讲词的校对工作需要贵部门协助,我正是来与你们主编商讨的,现在,好像是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秦茉茉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却也是不着痕迹的掩饰了过去。

果然是传说中的骄傲呢。

“不知纪组长可否有时间亲力协助。”秦茉茉咬了咬牙,索性将话挑明了。

“好,校对组自然会全力配合。”纪得从善如流。

传媒盛典是新陆传媒一年一度的盛事,是招商会,也是宣布战略部署的重大节点。

当晚,影视歌三栖,新闻文娱类具会参加,更有各大知名品牌,当地政府的大力扶持。

再怎么说,还是工作第一位。

更何况,这是陆禾回国就任后第一次主理这样的盛事,于公于私,纪得都愿意倾囊相助。

得了答复的秦茉茉扭曳水蛇般的腰肢,步伐妖娆地走了。

良久,四下安静了片刻,便各自忙碌了起来。

说是忙碌,却也没有太多旁的声响,只是敲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纪得闭着眼睛都猜得到她们在激烈讨论着什么,必然是与自己有关。

她素来去同事保持不冷不热的良性关系,这会儿怕是好奇心爆棚了,都不好上前来询问一二。

稍稍有些庆幸平日里束之高阁的作派,现下还了自己一片清静。

传媒盛典的事务繁杂,区块详细,每一步都错不得。

近一周的时间里,纪得忙前忙后都在折腾这几份演讲稿。

秦茉茉为表勤勉,对此特别上心。

陆禾的那份还是她亲笔撰写的,据说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可到底不是科班出身,读了几遍总归词不达意,语病都有好几处。

纪得改了又改,劳神费力,几乎等同于重新写了。

近几日陆禾每每见她,都是伏在案前,奋笔疾书些什么。

心疼她劳累辛苦,都憋着想劝她辞职了,生生忍了好几次。

那日企划组职员与她的一番对谈,陆禾也略有耳闻。

隔着几十层楼都能传到他耳朵里,想必底下员工都议论开了吧。

陆禾原以为她总会有些不快,一直耳提面命,等她发作。

谁知这些天过去了,她像个没事人一般,什么话都没提及,倒是这每日卖命工作的模样,让他不由皱眉。

纪得没有陆禾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这几日的蜚语流言越来越多了,她走到哪都能听一耳朵,索性就埋头工作吧。

底下人这样堂而皇之议论纷纷,隔壁企划组到也没有收敛的意思,接着传媒盛典的名头,怎么大张旗鼓怎么来。

纪得自然知道陆禾听闻了什么,也知道他这几日旁敲侧击地想问出点什么。

“这几日工作累吗……”

“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么……”

“我见你每晚都加班,作什么这么忙碌……”

“……”

诸如此类,纪得不搭理他,对他关心背后的忐忑不安听而不闻,只是敷衍搪塞着他。

一方面,确实是忙;另一方面,她不计较。

从前只是听闻秦茉茉,那日亲眼见过,倒是安心了不少,不是一路人。

与她,与陆禾,都不是。

从前那空白的十年都过去了,若她是个较真儿的人,那往事一幕幕都拿到台面上说一圈,怕是解释的人费口水,听的人耳朵起茧子,左右都不好过。

纪得是个“明事理,识大体”的人。

什么事情值得她深究,什么事情只当是玩笑话一听,这点些微的判断能力,她还是有的。

不说一字,不是气,更不是忍,而是她信任他。

其实啊,没有信心的,是他自己。

这也不能怪陆禾,两人好了这些天,也不是一昧的顺风顺水。

先是纪家长辈那关,后有陈澜蓄势待发,这一次次,一遭遭,陆禾心有余悸而不敢发。

这回人都犯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了,若惹得纪得有一丝不快,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偏偏小姑娘一言不发,拼了命置身到工作中,更是将他撂挑子在一旁,这让某人心里七上八下,好不是滋味。

陆禾将手里的汤水放到一旁桌上,随后便将纪得拉起,抽走她正在校对的文件,不容反驳的样子。

“再忙也要吃点东西垫一垫。”

说罢,便将汤水倒入碗中。

方才他叫人去取,这会儿保温壶里暖着,还冒着热气呢,不烫嘴,却暖身。

她捧起碗,乖乖地喝了几口。

陆禾看她胃口不错,一碗喝尽了,连忙给她又添了一碗。

“你在忙什么?”这天天加班的节奏可还行。

纪得如实以告:“传媒盛典的演讲稿。”

陆禾了然,这一年一度的大会,关系着公司利益枢纽,马虎不得,难怪她如此专注于此。

转而一个念头从他脑海闪过。

“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除了一份精彩绝伦的演讲稿,我还差一个女伴。”

他目光熠熠地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捕捉着她的任何一丝反应:“不知道纪小姐有没有兴趣。”

纪得见他得意洋洋的模样,不想那么容易地顺着他。

“陆总风姿绰约,找个女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说完便放下碗,拿纸巾揩了揩嘴角,仿佛不在意。

陆禾就知道她心里必定是介意一二分的,这会儿瞧她故作不在意的样子,顿时觉得可爱无比。

明明她冷静自持,怎么自己生生闻出了一丝醋味呢。

“很难啊,我邀的人正在拒绝我呢。”

“嗯,先拒绝你,”纪得忍着笑回答,说完回到工作位上,还余下一点结尾,她想写完再回家。

陆禾不与她计较,默默收拾了桌上的碗碟,然后坐到她边上,随手找了份文件翻阅了起来。

说是看文件,却总能将目光投注到她身上。

花一般的女孩,长发微卷,栗子色低调不显,乖巧地披在肩上。

将头发塞在耳后,露出好看的侧脸,修长的颈项,如天鹅般高贵洁白,熠熠闪烁。

她素来认真,对人对事皆是,这会儿全神贯注地扑在工作里,迷人眼目。

陆禾此时才有些后怕,当初罗任他们取笑自己,一别十年,就放心让纪得一人留在这里,真是胆子大。

他从前只是听完笑笑,而今,确实胆子大啊。

这么一个可人儿只身留在z市,多少人侧目觊觎。

好在,他回来了,旁的人什么心思什么目的,也都只能退避三舍,敬谢不敏。

终于写完了满意的稿子。

纪得放下了笔,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随着手臂的伸展,露出了一截短而精致的小蛮腰,隐在阴影里,却灼灼闪着细腻光泽。

陆禾看着眼热,小姑娘不知道她这副娇憨样子多么撩人心弦。

当局者迷,旁观者……心痒难耐。

整理了桌面,准备下班回家了,转头去唤等候多时的人,一刹那跌落进一个柔情万丈的胸膛。

男人忍着心里的躁动,沉默着抱了她好一会儿,才堪堪放了手,低压着嗓音,说了声:“走吧。”

纪得被她抱得莫名其妙,眼睛圆溜溜地转了一圈。

莫不是等久了不开心了?还是方才拒绝他出席盛典,生气了?

原本只是不想他打扰自己工作,才出言先拒绝了。

这会儿跟在他身后,看着黑色西服后的宽阔背影,总觉得他压抑得厉害。

想了想,她讨好似的回握他的手,哄着:“你说,烟灰色的及地长裙呢,还是明黄色的收腰过膝小礼服?一年一度的传媒盛典到底隆重了些,有些难选呢。”

陆禾听着,眼底的难耐转瞬即逝,倒是多了几分温顺暖心,小姑娘正哄着她呢。

他心情愉悦地勾起了唇角,享受着这春风拂面的通体舒畅。

“嗯,你怎样都好看。”

牵着她的手使了劲,将她拉到身侧,转而搂过她的腰。

这会儿隔着棉滑的羊绒大衣,仿佛能感受到她细滑白嫩的肌肤,望梅止渴罢了。

满心欢喜,融化成初春最柔软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