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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方才和纪得散步的时候,就说了。

纪得是顾全大局的人,现下两人又是刚确定关系,知道不应该给他添乱,自然是理解的。

只是理解归理解,不舍得还是有的。

才一天,就如此难舍难分了,纪得心里暗自嘲笑自己。

“陆先生身在其位,确实应以大局为重。”

纪老夫人避重而就轻,还是用着生疏的外称。

正说着呢,管家就进来通传了。

司机在外等候多时,眼看着航班时间临近,不得不进屋请示。

陆禾看了眼时间,确实是要动身了。

“奶奶,此行仓促,下回晚辈再登门拜访致歉。”

“去吧。”纪老夫人淡淡地回着,不明情绪。

与纪老夫人告辞后,陆禾看着纪得,嘱咐了几句,便离去了。

纪得满脑子都是他,刚刚说了什么都未曾细听,眼神追随着他的身影,忍着犹豫着要不要送他。

“去送送他吧,这一别再见面怕是要年后了。”

老夫人陶侃的话语幽幽地传来。

纪得归根结底是担心奶奶对他有偏见,方才那般为难他,若自己还上赶着黏着他,怕是会让奶奶更不爽快。

忍着他走了片刻,听到奶奶这话一说,像是得到许可一般,匆匆应了声“好”,就起身去寻了。

谈恋爱的小姑娘,从前的稳重矜持都不见了,满心满眼都是想念的人啊。

老夫人放下茶盏,看着这满屋都花草芬芳,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纪得脚步急促,一路小跑着,总算在正屋前追上了某位大长腿先生。

她从未有过这样着急的时刻,别说剧烈运动了,快步走都是少有的事。

这样跑一跑,薄汗一出,倒是有种别样的舒适快感。

陆禾发现了,赶紧上前几步,有些心疼地皱眉,“做什么跑得这样急,你喊我一声就行了。”

“我忘了嘛。”纪得吐吐舌头,羞涩得低头,两颊绯红,胸口起伏,仍在频繁得换气。

陆禾适时地拍着她的肩,递上水给她顺了一口,等她慢慢适应。

纪得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频率,“我来送送你。”

眼睛明亮,熠熠生辉,直直地望着他,羞涩啊逃避啊举棋不定啊都没有,就只有坦荡磊落的喜欢与不舍。

她的爱义无反顾,将陆禾心里的褶皱熨贴平整,连同适才在长辈面前的窘迫不安,都被抚平细致。

“陪我去机场,嗯?”陆禾语调低沉暧昧。

抵着她的额头,两人离得急近,他说这话时的炙热气息烫得她呼吸一窒,双颊比之前跑完时更红了,垂着眼睑,权当默许了。

一路上两人之前没有多说什么。

陆禾揉着她的小手把玩,白嫩纤细,时而十指相扣,时而展开与自己的手比大小。

就这么玩闹了许久,乐不思蜀,趣味横生。

纪得忍不住抽回了手,脸侧向一边窗外。

男人不解的看着她,飘逸的长发乖顺地塞在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此刻红得滴血。

害羞了呀。

陆禾低笑着,了然于胸,再一次拖过她的小手。

这一回安分了不少,十指紧扣,就那么紧紧握了一路。

到了机场,纪得才露出些女儿家的娇态,牵着他的手,扭捏着不说话。

“不想我走?”陆禾取笑着她,享受她的依依不舍。

“你只管走好了。”话是这么说,手却握得紧了紧,真真是心口不一啊。

“你说不想,我就留下。”陆禾望着她,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

“傻话,”纪得看着他,知他说话有分寸,此话一出口,他便真的能做到“君王不早朝”。

他刚回国不过一月有余,又是年关在即,太多事情要去应酬周旋了,自己着实不该如此牵绊着他。

思及此,察觉当下的不懂事,生生地放了手。

退后两步,笑盈盈地望着他:“你回去吧,一路平安。”

这样一个纪得,怎么叫他放手。

他上前一步,将她搂入怀中。

“宝宝,在我身边,不需要藏着什么情绪,你的快乐,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开心不开心都与我说,在我这儿,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毋需顾虑其他。”

陆禾唤着她的乳名,磁性的男低音在女孩耳畔诉说着。

像好听的大提琴和弦,让纪得醉到微醺,在他怀里晕了头。

抱了许久,男人将人从怀里捞出来,整理着她被揉乱的发。

漂亮的小脸善良柔美,那双动人的双眸,此刻正擎着薄泪,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样,楚楚动人。

是他说的,想哭便哭,想笑边笑,好与坏都可以让他知晓。

这一刻,她就是不舍得,难受得想哭。

陆禾看着这样的她,期待欢喜又无奈,片刻犹豫后,以吻缄唇。

一别十年,还是同样的味道,她的味道,清新怡人。

纪得沉在难过里不能自己,等她幡然醒悟,感知到的是陆禾颤抖着的薄唇。

当年的那个吻,记忆犹新,只是自己的心境有些不一样了。

没有那么惧怕,没有那么不知所措,多了丝甜蜜和期待。

她感受到男人的小心翼翼,猜着当年的事或许对他,也是一种打击。

小小的红唇细微蠕动,灵巧的舌头不经意扫过他的唇瓣。

陆禾颤抖着一个机灵,像是受到了鼓舞,又像是遭到了挑衅。

本不想吓着她,被这一激,反倒幼稚地回应她的主动,加重了这个吻。

含住她的樱桃小口,温柔又不容拒绝地绕着她的舌尖,汲取她口中的芳甜。

少女急促的呼吸才换回了他的理智,恋恋不舍地轻啄了几口,才强迫自己离开了这让人泥足深陷的香甜。

纪得喘着气,双眸水润润的看着他,脸上泛了红潮,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不自觉露着娇态。

看着她这副模样,实在挪不动步。

机场广播一遍遍催促着乘客登机,时间临近,陆禾当下恨透了自己。

仿佛又回到十年前那个两难的下午。

片刻后不舍地开口,“宝宝,等我。”

一模一样的话,时光荏苒,纪得有一刹那的错觉,好似两人之前没有那错失的时间。

不同的是,这一次的纪得,给予了回应。

“不,我不想等你,这次,换我去找你。”

陆禾愕然,心尖上被她的话烫得隐隐发抖。

难得情话,竟然如此会哄人,否则他怎么会一阵酥麻难舍。

“好,我在z市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