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蒙扬震惊的是,酒疯子一手拿着那个他熟悉的枣红色酒壶,一只手上拿着一把长刀,脚下行云流水般在那三个人的夹击中穿梭,不断做着格挡和砍劈,看情形,酒疯子完全是有些游刃有余,毫不费力的样子。
最让蒙扬惊骇的是,他看出那三个白衣人的功夫都很高,剑法相当绚烂,如果换成他估计连人家一剑都接不下,而且,从那几人剑上发出的劲气将四周的空气撕裂了一般,不时地有强烈的气劲碎空之声传了出来。
距离那处至少有一百米远,借着月色,蒙扬依旧感到剑气逼人的那种强烈狂暴,他掌心全是冷汗,不由自主地握紧了飞钳的刀把。
飞钳的刀把一如既往的冰凉中有些温热,跟蒙扬此刻的心情极为相似。他轻手轻脚地放好苍狼肉与“步步酒”,抽刀在手,蒙扬将身体掩在别人视线的死角,斗折蛇行,偷偷潜了过去。
无论如何,酒疯子可是他在这个世间最在意的人,哪怕他在那些人的面前不堪一击他也要拼力上前。
这是蒙扬的天性!
就在蒙扬潜行了大约四五十米,隐身在一处石堆后面之时,蓦地听到一声爆炸的巨响!
定睛一看,酒疯子傲然站在那三人包围中,而那三个白衣人手上却都只剩下一截剑柄!
朦朦胧胧的月光下,异样的银辉让酒疯子那身灰到发白的衣服蒙上了一层越发慑人的光泽,他那不算高大平日一直佝偻不稳的身子此刻却如一根宁折不弯的钢柱那样笔直地杵在那里,那些什么不怒自威的词语蒙扬觉得那就是为酒疯子量身定做的!
酒疯子身上那种淡然却无比坚毅的气势也深深地震撼着蒙扬,他从没有想过,在那个一向孱弱甚至于有些猥琐的身体内怎么会绽放出如此强大的气息!
“出来吧,小子!——————”冲着蒙扬隐身的方位酒疯子沙声喊道,蒙扬注意到酒疯子手中那把黝黑的长刀忽然之间竟消失不见了!
这是?
就在酒疯子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那三个白衣人的身体忽然同时迸出血光,就像蒙扬平日里劈的树桩一样,齐齐整整的从头到脚变成了两半!血肉飞溅,却没有一点沾到酒疯子的身上。
张大着嘴巴,蒙扬一颗心砰砰直跳,如同魔怔了一样拿着狼肉与美酒走到酒疯子的面前。
却听酒疯子喃喃自语道:“没想到狗日的竟然还不死心,老子躲在这里这么多年都能被找到,此处看来不能再呆了,得,也该换个地方玩玩了————哎,你这么做又是何必呢,何苦呢!——————”
一边说着,酒疯子手中忽地多出来一个黑色的药瓶,他围着那三堆齐齐整整的尸首碎片转了一圈,手上的药瓶里不时有一些淡黄色的粉末洒在了那些血肉尸骨上,就听得一阵可怖的“滋滋滋”的怪异声响,那些碎片尸首冒起一阵恶臭无比的青烟,转瞬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眨眼的功夫,就连空气中那些血腥之气也消失殆尽,这个地方哪里还像刚刚死掉三个人的凶杀之地?
蒙扬看得目瞪口呆。这一切变化让蒙扬脑中发懵,眼睛竟有应接不暇之感。
没等他回过神来,酒疯子就看到了蒙扬手上那壶“步步酒”,刹那间,他那夺人心魄的高手气势荡然无存,那个蒙扬万分熟悉的老酒鬼又回来了!!!!!!
酒疯子一把夺过蒙扬手里的酒壶,先是一掌拍开泥封将鼻子凑到壶上狠狠地嗅了一口,连声赞道:“好久没尝过这酒了!小子,你发财了???舍得给老子买这个酒,今天这月亮没什么变化啊?唔唔唔------”
酒疯子不管不顾地先是就着壶口狠狠地往口中灌了一大口,这才嘴里啧啧有声地砸吧着,把那壶酒全部倒进他自己那个枣红色大酒壶中,临了,还仰脖喝掉那酒壶中剩下的最后几滴。
这一变化突兀到一般人根本无法适应,但这些年来,对于酒疯子的这种沾酒即酒虫附体的种种怪异早就见惯不惊到麻木了,只是他内心还在为刚才那一幕幕震撼情景而无法自持,心中如同巨浪滔天般汹涌澎湃。
“走吧,傻在那做什么?”酒疯子白了蒙扬一眼,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紧紧把那个酒壶抱在胸前,往城隍庙走去。
蒙扬提着那一大块精瘦的狼肉诚惶诚恐地跟在酒疯子身后,跟以往这么多年的感受完全不一样,此刻他看着高深莫测的酒疯子的摇晃背影,心中翻来覆去就只有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