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那人疑惑了,“得到永生你还怕自己没钱吗?”
“不行,这里需要我。”
“可他不需要啊。”
“……”
他那蹩脚的语调丝毫没有影响这句话的杀伤力,几个字化成了一把带着倒刺的刀,直戳进陆景安的心口,还勾下了一块心尖上的嫩肉。
那人慢慢低下身子,他的眼睛里散着诡异的红色光芒,“而我需要你。”
陆景安觉得有种来自身体内部的黑暗力量唆使着他答应这个人的要求,驱赶着他靠在这个人的肩膀上。
“乖孩子。”那人一只手环住陆景安的肩膀,另一只手的指尖在陆景安的脖颈上轻轻地点了点。
在陆景安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他忽然把手指捅进了陆景安的皮肤里,一层层皮肤组织破碎的声音在陆景安的耳朵里被放大,原来死是这样的痛苦。
“啊!”陆景安用尽全力嘶喊着。
这是他作为人类的最后一个夜晚。
若说恨,千年的时光里,再浓烈的感情也会被消磨殆尽。
他只是叹息,如果西斯能再晚一点转化他,兴许自己能再看一场日出。
……
陆景安从噩梦中醒过来,发现眼前的棺材板被自己抓的都是指痕了,他长舒了口气,把棺材板移了开。
克里斯已经斟了一杯鲜血等在他旁边了,“你每次做了噩梦都要先喝点血的。”
他是什么时候观察到这点的?
陆景安直起身,端着杯子,咕咚咕咚地把鲜血咽进喉咙,眼睛直直地盯着克里斯。
克里斯有些担心他,“你在那场宴会上晕倒了,你记得吗?”
“嗯,”陆景安点了下头,又问道,“引起骚乱了?”
“没,我发现了就把你带回来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陆景安虽然看到了墙上的表,但根本分不出白天黑夜。
“你只睡了一晚上,没耽误什么事。”
“那便好。”陆景安抚了抚胸口,两手捧着杯子,样子倒像是个受了惊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