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四爷都这么说了,十三也装作很为难的样子道:“是啊,好歹也是十二哥的一番心意呢,要不……咱们尝尝?”
十三话音刚落,就看到四哥拿起了一串糖葫芦,“咔嚓”一口将整个果子咬了进去。
十三也跟着咬了一口,果然酸甜适口,观感俱佳,把闷在屋子里生出的一身燥意都打败了。
真好吃啊!
等康熙视察完永定河回到京城便已进了十月,接下来便是九爷和十爷的大婚。
两人大婚规格虽然同之前几个哥哥差不多,但很多细节之处都体现出了用心和别致。
殷陶坐在宾客席上暗自点头。
难怪老九和老十愿意追随八爷,跟着八哥做事的确能得到不少实惠的。
刚刚大婚过后,十爷亲自过来请殷陶过来自己这里坐坐,直说他是自己和福晋两个人的“媒人”
殷陶有些不解,对着十爷笑道:“十哥抬举我了,我又算哪门子的媒人?”
十爷摇了摇头。
他就是觉得殷陶是自己和福晋的媒人,如果不是殷陶,他即便娶了博尔济吉特氏为福晋,却也不会就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妻子。
十爷惯不是那等巧言之人,“咱们兄弟两个也不用客气了,就一句话,晚上来不来十哥这里吃酒?”
殷陶痛快应道:“去。”
不过吃饭可以,吃酒就免了。
晚间去到十爷院中,十爷早在那儿等着了,十福晋叫人备好了一桌热菜,对着殷陶盛情招呼道:“十二弟来了?快坐,我们爷从起晌后就一直念着十二弟呢。”
十福晋是典型的蒙古姑娘,性格豪爽直率,一向是谁对她好她便对谁更好的那种。
成婚后,十爷对她不薄,至今没有进过妾侍格格的房间,十福晋对十爷心怀爱慕,爱屋及乌也对丈夫喜欢的十二弟十分热情。
殷陶看十福晋手上的帕子正是十爷去江南的时候买的,衣裳料子也是十爷从江南带了缎子回来做的,耳坠子也是十爷选的……想来夫妻两个相处十分和谐。
殷陶心里也觉得很是开心。
殷陶在十爷这里用过宵夜后出门,正碰上了不知道从哪里溜达回来的九爷。
九爷看到殷陶从十爷院子里出来,顿时有些心生不满:“十二,你怎么时常过去了老十那里坐坐,却都不来我这里呢?”
殷陶盯着一脸问号看向九爷。
九哥跟他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怎么这会子主动招他过来坐坐?
殷陶看了一眼天上大大的月亮:“今儿天实在是晚了,也没带礼物过来,实在失礼,等明儿再过去拜见九嫂吧。”
九爷摆手道:“十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做哥哥的得说你两句了。你九哥就缺你这份礼物?缺的是你的心啊!”
殷陶无奈的对着九爷笑笑。
九爷还真是个缺礼物的主儿,他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古董文玩丹青山水,他就是很单纯的喜欢钱,喜欢金子。
其实殷陶也觉得喜欢金子挺好,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务实的表现,只要得钱正当就好。
但很明显,九爷这方面在历史上名声也很不咋滴,一直以来都是八爷-党的钱袋子,八爷很多活动经费都是来自于她,的确是有捞钱的嫌疑在的。
九爷也知道现在天已经晚了,请十二过去的确有些不合适,但他性子使然,就跟之前逗七爷一起逛街似的,遇上了就愿意调侃上两句。
见殷陶执意不从,九爷也不再说什么,两人便分道扬镳。
等殷陶离开后,九爷站在原地略微失神。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感觉十二其实人还挺不错的,内里和七哥一样,都是好人。
八哥最是与人为善的,怎么就对十二总是不冷不热的呢?
九爷百思不得其解。
腊八节这日,下了一天一夜的雪刚好停了,白雪黄瓦下的琉璃世界分外好看。
康熙在保和殿举办了一场不大不小宴会,殷陶又见到了索额图。
索额图作为赫舍里皇后的叔父,皇帝看重的臣子,太子倚重的外家,能在大殿捞一个相对不错的位置。
索额图也看到了殷陶,对他淡淡点了点头,目光还算平和。
殷陶估计着,太子已经跟索额图把事情说开了,既然自己还是支持太子的,那索额图就不会太过怨恨于他。
说起来,这件事不真是不干自己的事情,都是直郡王一系太过阴损,导致他和太子都遭受了无妄之灾。
从前殷陶是不太注意索额图的,之前发生了那间冲突后,今日在新年宴上不免多看了他几眼。
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的所在。
因为今年发生的很多事情,索额图又遭受了康熙的冷遇。
故而此时做在席上,面对着众人或探寻或怜悯的目光,索额图表现出了一副“暂时的委屈不算什么,我今天虽然不够强大,但我明天就能搞死你”的样子。
殷陶抚额。
索相,其实您可以收敛一点。
不要一副“我现在不管遭受了什么都是暂时的,只要皇上不行了,我就要扶太子登基,你们以后都打不过我”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