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 / 2)

次日一早,殷陶就接到了魏珠带来的口谕,去延年殿陪康熙去用早膳。

殷陶连忙梳洗更衣后随着魏珠去了延年殿。

此时康熙这边的早膳尚未上桌,康熙大抵也在寝殿洗漱,殷陶站在一旁等了大约一刻钟功夫,康熙才从里面慢步走了出来。

康熙这里的早膳不管食材、卖相还是搭配都是上上佳之选,且带有康熙浓郁的个人口味特色,精致而又不失原味,也是殷陶所喜欢的早餐类型。

虽然面对着这正经的御膳,但殷陶却还是感觉胃口缺缺,有些下不去筷子。

昨日那件事是他第一次直面夺嫡并卷入其中,他总是忍不住再去回想那件事情当中的细节,探寻这个计划背后之人的目的,对一些发生或即将发生的事情做一些推演。

面对如此的殷陶,康熙只觉得奇怪。

这孩子性子沉稳,做什么都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过一夜未见,脸上便充满了迷茫之色。

康熙用难得和气的口吻对殷陶问道:“可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是了,我仿佛听什么人说了,老大昨天站在廊上跟你吵了?”

他一早就听说了,昨天老大去找十二吵架了,听说当时老大凶得厉害,他拂袖离去后,十二在那冷风里站了良久。

两人说话说得也比较隐晦,周围人也没听出是因为什么吵架,更倾向于直郡王找十二阿哥发泄情绪。

十二一向做事得体,也很得兄长们喜欢,如今被老大一通埋怨,恐怕心里头还不知怎么难过呢。

至于原因嘛……康熙也没怎么追究,左不过是十二站在太子这边,老大看他不顺眼撒气罢了,说起来,听说老大之前也对十二做过这种事情,比如太子婚宴那天。

坐在康熙对面用膳的殷陶听了这话一个激灵。

康熙不愧是皇帝,这消息得的可是真快啊!

殷陶突然之间回过神来,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开始应对:“不过是同大哥有点儿误会,说开了就好了。大哥是兄长,教训弟弟几句也是应该。”

康熙微不可见地稍稍皱了皱眉头。

十二虽不像老七、老十那种老实之人,但一向温厚。如今老大和太子争得如火如荼,十二又一向亲近太子,老大看着十二难免心里头憋火,上来脾气就训上几句。

说起来,老大就是这点不好,脾气冲动不说,也有些太不容人,连小十二这么好的孩子都能杠上,叫他下不来台。

十二这孩子也是个好的,这个时候还替老大说话,若是换了旁的心思深沉之人,保管明褒暗贬地先告上一状再说。

康熙在对殷陶好感度又上了一层的同时,心中对直郡王也更是不满起来。

殷陶这几日大多数时候都是和五爷一起侍奉太后,也跟着一道儿在太后这里用膳。

太后这边的伙食实在太好,殷陶日日都感觉撑得有些肚儿圆。

如今去校场的习武课停了,也不好随意出门跑马,殷陶只得每日早起上半个时辰,更衣起床多打一会儿的拳。

只是这日一早被康熙叫来用膳,没有来得及锻炼完毕。

天气晴好,微微有风,殷陶便起了意头,出门去行宫花园里头转转,权作晨练了。

谁想刚进了园子就遇上了陪八福晋散心的八爷。

那日请女先儿来说书的事,殷陶后来回到处所又反复思考了一下,直觉这并不大像直郡王能想出来的计划,背后推动之人大抵与八爷有关。

殷陶和八爷没什么话说,八爷对他也一样。

殷陶和八爷、八福晋打过招呼后便准备回房,可不知怎的,就在转身离开之时,看到八爷脸上的笑容,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脸上虽然在笑,可目光当中却带着一丝狠劲儿,仿佛要准备坑谁似的。

殷陶再回神之时,见到八爷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往常的和煦样子。

殷陶轻轻摇了摇头,可能今日有些睡眠不足,想多了吧。

八爷和八福晋回到自己处所后,何焯已早早侯在书房,见到二人回来,忙是迎上来对八爷道:“贝勒爷,京里纳兰揆叙头来信了,说是那事已经办成了。”

何焯心中极是佩服八爷的谋略。

找人误导索额图及其两个儿子,叫他们以为十二阿哥是直郡王的人,从而借索额图的力拉下托合齐,离间十二阿哥和太子,可谓一箭双雕。

八福晋显然也是知道此事的,听了这话后忙是关切地问道:“何先生,你说的可是真的?”

何焯点头:“这个自然,不敢欺瞒主子爷和福晋。”

八福晋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事情竟会这般顺利:“他们真的能够相信吗?”

毕竟十二平常跟直郡王并不相熟,还是同太子亲近居多。

八爷道:“相不相信也无甚要紧,只管把饵抛出去便是,自有那蠢的鱼儿上钩。”

即便索额图等人不相信也不打紧,只要埋下怀疑的种子就好。

听说托合齐最近既没想着跟纳兰明珠亲近,又不跟索额图亲近,他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做一些文章。

既然两边都不沾,自然也是没什么人愿意护着他了。

不追随着自己的九门提督,对八爷来说,的确没什么用处,倒不如不如搞黄他了,换自己的人上。

相信京里头可不止他有这个想法,索额图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拉下托合齐这事,对于他们来说是目的一致的。

皇阿玛不在京里,太子又在监国,他们动起手来终归会方便一些,等他们搞掉了托合齐,再让直郡王想办法叫自己人顶上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