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把汝飞飞当成令毓萌的替身,错误的发生了关系,到后来的种种纠缠,再到彻底放下心结,两个人一同经历了许多,可以说是天意,也可以说是人为。
眼下似乎一切又要再回到事情开始的地方。
“或许,你可以带她走。”庄驰抬眼看着徐川,那表情称不上是愉快的。
“不,”徐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绝了。
令毓萌已经死了,汝飞飞,要活着。
必须活着。
“我们要把真实的原因告诉汝飞飞吗?”蒋山河问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大家都看向了徐川,毕竟,现在徐川的身份是最特殊的,与令毓萌有过密切的关系,如今又是汝飞飞的恋人,这个决定可以说是异常艰难。
那又能如何呢?
“不要。”徐川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千几百个夜晚的悸动与爱恋,可能会就此画上不圆满的句号。
如果说有没有人可以在没有爱的情境下活下去,那一定是徐川,是从小习惯尔虞我诈,习惯被抛弃被放弃的徐川,他没有资格把汝飞飞变成第二个令毓萌,这件事情,他非做不可。
“你想清楚了吗?”老教授明白,自己要为这个年轻人瞒着这件事情。
“清楚,还要麻烦您劝着点她。”汝飞飞虽然和令毓萌是一奶同胞,但是性格却与令毓萌大相径庭。
如果说令毓萌是田野中静静仰望天空的麦穗,那么汝飞飞一定是天空中翱翔的雏鹰,哪怕是一只普通的鸟,有着再浅淡不过的羽毛,汝飞飞也一定是不只是向往而不去动身的人,她一定要亲自走过一遭,这一辈子才不算白活。
走出老教授的门,三个人都不知道该去往哪里。
入校以来他们确实结交了不少新朋友,但是这句再见是不能被说出口的,去往那里是个秘密,今晚零点过后,直升机会出现在学校操场,理论上他们登上飞机的前一秒都不会知道自己去往哪里。
要告别吗?
如果离别的意义是悲伤与哭泣,那大可不必。
如果离别过后再也不能相见,所有的眼泪没有转换成笑眼盈盈的时刻,那就真的不必了。
三个人并排坐在职工宿舍的楼下,定定望着远处正在打篮球的少年们,还有篮球场旁边抱着衣服等待的少女。
那是他们无法触碰的青春。
或许曾经触碰过吧,到了如今,也足够了。
“徐川,我,我想回去把最后一次报告交上。”蒋山河入学以来成绩尤为突出,他本就是踏踏实实的性格,学起什么来都格外入迷,虽然不是最为聪明的,但绝对是最舍得花时间钻研的。
“去吧,”徐川其实有点羡慕蒋山河还有想做的事情,最起码最一件有代表意义的事情来告别这里,徐川想不出来,他最该告别的人此时此刻不在这里,他应该要向谁说再见。
庄驰也跟着蒋山河一起起身,“我就去随便闲逛几圈,我们,晚上十二点,操场,不见不散。”
这个做法其实有点冒险,蒋山河也露出了难以相信的表情,他本以为今天庄驰跟定了徐川,因为徐川实在是有太多理由逃开他们了,或者是跑去找汝飞飞,远走天涯,这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嗯。”徐川答应了,那就意味着他一定会来。
庄驰和蒋山河走在林荫路上,这条路是学生上下课的必经之路,此刻已经是上课时间,路上鲜少有学生出现,反而是附近的居民带着孩子和宠物在此遛弯。
“你说,咱们能有那么一天吗?”年轻时候谁没有幻想过成为斩落敌人于马下的英雄少年,可是这样的生活,风光是一时的,伤痛却是一世的。
完成任务,看到在自己的保护下得以安居乐业的百姓,他们由衷的高兴,可是人力毕竟有限。
也是在和徐川的交集中,他们才明白,人外有人,人外还有妖,还有龙,还有穹灵之子,还有归魂朵朵。
还有那个在瓷瓶中续命的徐川的师父。
这一切的一切,蒋山河和庄驰不是没有怕过。
“会吧,”庄驰笑了笑,他很少笑,作为行动队队长,亲和力是最没用的东西,振奋士气,稳定人心,这些都不需要亲和力来维持,需要的是绝对的本事与力量。
直到他失去了所有的队员。
朋友与队员是两种不同定于的存在,庄驰很后悔那个时候没有把他们发展成朋友,可惜以后也没有重来的机会。
“那时候我希望我还是个体力不错的老头儿,在街上路见不平,可以有身手相助那种,到时候新闻的标题我都想好了,就叫‘七旬老人身轻如燕,将歹徒斩于马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