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何不舍得的?”
自以为揣摩出安国公夫人心里的想法的安国公,冷笑一声,“虽然,我大唐世家勳贵的爵位,只传给嫡子,却没有只传给长房嫡子的法!”
“再了,这国公府的爵位是长辈们长驻边疆,一刀一剑打下来的。 x传到我这样一个‘武不能上马平乱,文不能下笔千言’的人手里,本就是明珠暗投,倒不如,让它传到真正能撑起国公府的人手里!如此,到了九泉之下,我也能见祖宗长辈了!!”
“是吗?!”安国公夫人深吸了口气,任由那胸腹间传来的痛楚,和身体与青砖地面接触而带来的寒凉之气混合在一起,将自己那略有些混沌的大脑变得清明起来,“若真如此,倒也不错。”
安国公:“……”
怎么会这样?
在他看来,安国公夫人这样的女人,不就是瞧中了国公府那在世家勳贵间独一无二的地位,才会一边将国公府延续多年的礼仪规矩给贬到尘埃里,一边却又自傲於自己那“清贵之家”的出身,而大刀阔斧地在国公府里进行着所谓的“改革”,从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安插人手,以便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整个国公府掌握在自己手心里,为以后搬空国公府的计划添砖加瓦?!
而,这个计划的核心部份,不就是“爵位”吗?
没有国公的爵位,那么,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唯有袭爵人才能执掌的庞大家产,从自己眼皮子下溜走!
这样的情况,对任何人来,都能将对方刺激得“中风”!
更不用,如安国公夫人这般,早早就竖立起“将国公府公库,变成自己私库”目标的女人了!
……
这般一想,安国公就觉得安国公夫人不过是在施展“欲擒故纵”的计策,看向安国公夫人的目光微闪,在那摊血腥中清晰可见的几颗白色牙齿上停留了许久,眼底的兴奋和激动,嘲讽和讥诮等情绪一闪而逝。
“罢了,若这般想,能让你心里好过一些,也行。”
“另外,将你手里的管家权交到於氏手里,往后,你就安心在院子里休养吧!”
这儿所的於氏,并非安国公夫人,而是安国公的“真爱”於姨娘。
若是以往,哪怕安国公再如何地憎恨厌恶安国公夫人,却也不可能这般公然打脸。毕竟,世家勳贵延续多年的规矩,不能因任何人而有所改变。哪怕,老国公和老夫人这两位安国公府倚仗的“定海神针”是太上皇和皇帝面前的红人,也不例外。
然而,眼下嘛?
安国公就是见不得安国公夫人这幅镇定自若,冷静理智的模样,想要将安国公夫人刺激得失去理智,整个人变得疯狂起来!
如此,才方便实施他后面的计划。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万分残酷的。
就如此刻,安国公夫人虽然睁开了眼睛,然而,却并未如安国公预料中那般满是阴森狠戾,恶毒算计,而是犹如冰封多年的雪山,融化而成的溪般,只是随意地一瞥,就让人感觉到仿若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龌龊算计也被其一览无遗,瞬间,就仿若当头被泼了一桶冰水,无尽的森冷和寒意迅速漫延到四肢百骇!
“恭喜安国公,历经二十年,终於‘得尝所愿’。”
瞅瞅,就连出来的“庆贺”话语,也带上了一股雪山狂风特有的冰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