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眉头微蹙,眼含不悦地瞪视着依然跪在地上的淮南王妃。
枉她为了保存淮南王妃脸面,不着痕迹地给了她一个“起身”的眼神,万万没料到,这丫头竟毫不犹豫地无视了!
真以为,跪到天荒地老,就能求得她出手呢?
真以为,皇室的人,就是那般地好招惹呢?
真以为,自己手里的“金涧”,就是那么地好用?
真以为,他们夫妻俩镇守边疆几十年,才得到的赐封就那么地有底气?
……
蠢货!
“瑶儿,来见过你二姑母。”
淮南王妃一脸的茫然和无措,心里的小人儿却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她倒要瞧瞧,自己都还跪着,傅佩瑶那丫头,怎么同她见礼?
倘若,傅佩瑶站着,与自己见礼,那么,就能轻而易举地给傅佩瑶安一个“藐视皇室”“不敬长辈”的罪名!
而,一旦傅佩瑶下跪,与自己叩首见大礼,那么,就能立刻堕了傅佩瑶的县主身份,更能进一步打脸长公主!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万分残酷的。
只听傅佩瑶一声“得罪了”,然后,跪趴在地上的淮南王妃就被两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给抬了起来,并按到了老夫人下首的座椅里。
然后,就只见傅佩瑶微微下蹲,行礼道:“见过二姑母。”
淮南王妃:“……”
礼仪姿态,挑不出丝毫的错漏之处。
活脱脱一个言行举止间,尽皆可入书入画的世家贵女。
啊呸!
她在想什么?
这死丫头,竟敢犯上!
可惜,不待淮南王妃以此“拿捏”傅佩瑶,就见老夫人干脆利落地下了逐客令。
“你若无事,就回罢。”
回?
计划内的安排,一个都未能成功,回什么回!
淮南王妃几乎咬碎了一口贝齿,脸上却不敢显露分毫的愤懑和怨怼之情,只能放弃往日里的迂回手段,单刀直入地说道:“娘,今日回府,我是来同瑶儿请罪的。”
接着,淮南王妃又看向坐在老夫人身旁矮凳上的傅佩瑶,道:“瑶儿,我虽是一府王妃,更手握一府管家之权,更有一儿一女傍身,可谓是‘人人艳羡’的实权王妃,但,其实,这一切,不过是表面风光。”
“说来,不怕你笑话,你二姑父早有一位‘青梅竹马’的表妹,却依然为着家族权势和脸面尊荣之故而上门求娶了我。我那时也是一时糊涂,竟认为这样一个对寄人篱下的孤女,都能那般温柔怜惜的男人,定会是个好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