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四溅,待水沫散去,漂浮起只只江獭。
耻辱没有洗刷,并且不断增加。
不能动失望摇头,甩动尾巴,重爬上岸。
拳头觉得无趣,潜水入塘,继续穴居。
梁渠控制水流翻涌上岸,冲刷血腥。
河狸们自觉从屋内走出,拿起墙边毛刷,刷洗鹅卵石缝隙间残留血污。
疤脸江獭走到池边,啐一口唾沫,瘸着一只后腿,抓下树梢上的飘晃黄衣披到身上,再用利爪挑开眼角肿胀处放血。
收拾妥帖,疤脸獭对梁渠双爪持礼,随后带领族群离开庭院。
梁渠目视它们穿过圆门,片刻不到又折返回来,咧嘴一笑,指向太阳。
“大师近日繁忙,不在屋内,或要十多个日夜回来。”
梁渠不确定江獭懂不懂月的概念。
疤脸獭若有所思,它躬身一拜,跳入池塘,身后十一只排成一排,相继跃入。
噗通噗通……
池塘下起饺子。
肥鲶鱼抱住鱼篓从地下河流里探头,望见长蛇一样的江獭队伍踩水离去,再见到漂浮在水面上,生无可恋的烤鱼兄弟,不明所以。
又打输了?
肥鲶鱼凑上前,并拢两根长须。
两千条烤鱼,替烤鱼兄弟找回脸面。
獭獭开没有回应。
它生无可恋。
梁渠摘下肥鲶鱼背后鱼篓:“找到龙人了吗?”
肥鲶鱼摇摇脑袋。
梁渠摩挲下巴道:“那明天去别的地方试试。”
龙人从深水区来淮阴,必然有不为人知的目的。
大概率不会一直逗留在望江埠附近,其他埠头亦有可能,得广撒网。
鲛人有鲛人泪,龙人不一定有龙人泪,但深水区生活那么久,总该有什么好东西傍身,不然怎么混大泽?
肥鲶鱼晃晃脑袋,示意自己一定会找到龙人,它每日敲砖三百,势要一雪前耻!
一雪前耻……
江獭一样把这词挂在嘴上。
梁渠选择祝福,他打开鱼篓,里面满满一筐肥蟹,稍稍掂量,个个不小於七两。
全倒出来,地上滑出一块圆石。
梁渠拿起圆石,塞进鱼篓还给肥鲶鱼。
那圆石至关重要,是肥鲶鱼用来比对螃蟹大小的关键。
收完螃蟹,江獭一家仍旧漂浮水面,双目无神,明显指望不上。
梁渠喊话河狸一家。
“干活了!”
河狸一家从木屋中跑出,随身带有大把草绳,挨个捡起地上螃蟹,捆缚好蟹足蟹钳,根据公母,分别放入池塘中半浸没的蟹篓。
“月底给你们多结两块矿石,新船样式我已经画好,马上就能开工。”
倒不是梁渠黑心,见不得片刻空闲。
建造对河狸来说等同於吃饭喝水,不干活牙痒痒,总想啃点什么。
大河狸手上不停,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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