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大型社死(1 / 2)

偌大的动静让大泽掀起涟漪,几只眼睛浮出水面,目不转睛。

梁渠扶住椅把坐直身子,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乡民们吃着瓜豆挤在船头上傻乐,注意力全在戏台上,没人关心他。

倒也是,梁渠好歹上过快一年书院,他听不懂,普通百姓便听得懂?

他们一样看不懂。

尤其是新戏。

道理跟许多人听偶像发布新歌曲一样,不看歌词,头两遍大部分人都听不出来歌词讲个什么,只能感受到里头的情绪。

那么多人,主要是来看个热闹,新奇,压根不知道戏台上的原型隔台下坐着。

且陈兆安好似为了给他“惊喜”,应当是特地让戏班主把交代故事情节和背景的副末开场给挪走,迷惑度更上一层楼。

倒是左右的唐馆主等人时不时把目光瞥向梁渠,看出了点门道,嘴角似笑非笑。

还好,保住了一点脸面。

梁渠以手掩脸,又瘫靠在椅背上。

太尴尬了。

为什么当时他说了什么话都能还原出来?

哪里来的无形史官?

“陈里老……”

陈兆安侧过身来。

梁渠重坐起来,组织一番措辞。

“为何这戏目,连我当时说了什么话都能演出来,陈里老是从何处听来的。”

梁渠不是没和别人说过和鲸帮的事,但从没那么详细讲过,更不可能把自己当时说过什么话都复述出来。

陈兆安哪里来的消息渠道?

“这可和我可没关系,这戏都不是我排的。”

陈兆安手腕搭在拐杖上,连连摆手。

“不是您老?”

“不是,这戏的戏班主啊,叫钱廷直,原来是丰埠县人,带小歌班的,在丰埠县一片颇具声名,结果八年前丰埠县来了个肚包天杜县令,梁大人应当熟悉。”

梁渠点点头。

杜文长嘛。

戏精一个,有个外号叫肚包天,一点没错。

“那肚包天满脑肥肠,偏偏好弄风雅,尤爱听戏,编戏,若只是这些也就罢,关键肚包天还喜欢玩戏。”

“玩戏?”

见梁渠不解,陈兆安压低声音解释。

“玩戏子!这钱班主带的是小歌班,优伶都是女子,自然被肚包天觊觎。”

梁渠扫一眼台上的女孩子,不免点头。

小歌班他知道,因为师娘蛮爱听,为此他有过一点了解。

这东西算是江淮一带最常见的戏曲种类。

据说起初,小歌班里头全是男优伶,后来有位大家受帝都剧“髦儿班”的启发,想在戏班中培养一批女优伶。

那时候,“男班”与“女班”尚且并存,相互竞争,但由於“女班”中的演员,相貌俊美,台风幽雅,深受众人喜爱。

久而久之,“男班”的演出状况越来越差,逐步衰落,渐渐淘汰,由“女班”取而代之,一统天下。

自那以后,小歌班里头全部都是女优伶,成了一种特色。

所以现在水台上扮演梁渠,刘节兄弟的皆是女子。

肌肤像是沁红的软玉,眉宇更用墨笔勾勒以加深轮廓,腰肢细长,身姿挺拔。

一举一动间,英气薄发,像朵盛开的黄金菊,时引众人喝彩。

作优伶首先得模样端正,清一色的漂亮女孩,扮男装更显英气,别说杜文长,正常男人都会喜欢,不无奇怪。

“然后呢?”

“一次两次也就罢,可那肚包天色中饿鬼一个,哪有个够?时间一长,班底都要被掏空。

钱班主也不忍心,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好角成了贵人玩物,便带着班子开始走县,在周边县厮混。

一直到前些个月,听得您灭了鲸帮,肚包天关押受审,他到处搜罗您的事迹,亲自到大狱里头问那些鲸帮份子,费尽千辛万苦,编出这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