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怕……
剩下的话萧白没有听到,他的小脑袋点了又点,眸子沉重的几乎要粘在一起,完全睁不开,眼前的一切都化成了虚影,日光悄然退去,黑暗骤然来临。
男人见怀里的毛团没有反应了,低头仔细望他,却是已经睡了过去,他指尖颤了颤,将毛团牢牢拥入怀中,眸中的悲恸庞大的几乎要漫出来。
萧白想,那剩下的话一定是这样的。
我总怕……你睡过去就再也不会睁眼醒来看着我了。
这一觉萧白睡了个天昏地暗,醒来时头一抽一抽的痛,就好像宿醉了一般,他茫然的望了望四周,一时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直到看见睡在自己身旁的男人,这才确定,他回来了。
他一动,楼启也醒了。
揽着他腰的大手揉了揉,楼启道:“不睡了?”
萧白张开口,发现声音有些沙哑:“我睡了多久?”
楼启道:“不过两三个时辰。”
萧白惊讶:“才两三个时辰?”他捏捏眉心,有些疲累道:“我还以为自己已经睡一整天了。”
楼启低头吻吻他的额头,指尖缓缓将灵力输入他的身体,萧白蹙起的眉心渐渐舒展开,他钻进楼启怀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为何如此疲累?”楼启低声道,萧白稍微有点不对劲他都能察觉得到。
萧白的心渐渐定下来,埋在男人胸口深呼吸了下,这才道:“我做了个梦。”
“嗯?”楼启的声音不似往常的淡漠,许是只有两人的原因,还带了一丝暖意。他引诱着道:“什么样的梦?”
萧白笑了笑:“梦见只有我们两个人,走过了很多地方。一直走一直走,我就累了。”他避开了梦中的情景。
楼启不知想到了什么,笑意更深:“只有我们两个人?”
萧白:……喂你重点错了啊!
他看着楼启,鬼使神差的应道:“嗯,只有我们两个。”
萧白忽然想起梦中苏锦绣凄厉的喊的那些话,原著中并没有提到她的下场,因此萧白不知道,她竟是这样一个结局。
不得好死,是吗?
萧白眸中泛起了冷光,他将头埋在楼启的脖颈,十指交缠。
那我就让你看看,我们是如何携手走到最后的!
萧白没有泄露一丝情绪,楼启只觉得今晚的萧白粘人的很,不过他倒是乐意受之,动作越发温柔。
二人粘粘糊糊了好一阵子,直到黎明破晓,不负这一室春、光。
而后几日,有落日城的人发布消息,第三次比试无限期延迟。与此同时发布下来的,还有龙蛋被盗的消息,全程戒备更加森严,所有人不准离开落日城一步。
萧白听到这消息还惊愕了好一会儿,楼启并没能够拿走龙蛋,如果这事是假的话,那落日城就是摆明了不想将龙蛋交出来。可是他们将事情闹的如此之大,也不怕被拆穿?
不说这里的上千名弟子,第一个不答应的恐怕就是各门派的掌门与长老。
然而出乎萧白意料的是,他又等了几天,除了一些小门小派,为首的四大仙宗的掌门并没有任何动静,好似压根置身于事外一般,甚至任由流言传的越来越离谱。
他在外查探了一番,落日城现在就是一座孤岛,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更让他烦心的是,比试推迟的消息一出来,那武痴闾丘子又缠上来了。
萧白不胜其烦,躲都躲不开,大清早一开门,就看见这汉子大刀阔斧的坐在房门口,见门一开就两眼放光的凑上来。
萧白几乎都要被他的毅力感动了,然而他正被众多谜团环绕着,一丝比试的心思也没有,注定要让闾丘子失望。
“你不如分点精神放在龙蛋上。”萧白苦口婆心。
闾丘子干巴巴道:“我本来就不是为了龙蛋来的。”
萧白无言以对,只好开始忽悠:“你打败了我不算什么,我的剑甚至未有自己的道。”况且你压根就打不赢我。
他看向远处,火红的夕阳燃烧着天际,映照的整个落日城也是一副火热的模样。
他们居住的院子里不知不觉又多了一些白衣侍从,尽忠职守的监视一切情况。
萧白继续道:“我认识一人,他的剑生灵,进可吞噬天地,退可容纳日月。他少年时成道,从未动摇过。”萧白摇了摇头:“而我,至今未找到自己的道。”
他说起胡话来自己都骗。
闾丘子果然被震惊了,他不敢置信修仙界还有这般强大的人物,注意力立马被转移,急忙道:“此人是谁?现在何处?”
萧白微微一笑,安抚道:“别急。”
“我的剑抑是他教的,只可惜他现在不在此处。”
闾丘子眼里露出失望之色,又想去抓萧白的衣袖,被萧白躲过,他也不在意,一心只道:“你总改告诉我此人是谁?”
萧白正想着胡乱说个名字来搪塞他,手腕忽的被轻咬了下,话说出来硬生生的转口:“此人的名号你也听过,是……我的大师兄楼启。”
亲!我瞎掰的人你也吃醋!您老到底有多闲!
手腕上的小龙舒心了,乖乖的当个墨玉镯子。
事已至此萧白只能继续忽悠:“你若打败他,才算是真正的强者。”
望着闾丘子眼里蹭蹭冒出的狂热火光,萧白默了,他用左手蹭蹭那玉镯,努力将心里的话传给楼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