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于峻南恩重如山,山北无以为报!”
祁山北感叹一声再次跪地叩拜,澹台沁示意他不必行此大礼,随后便商议起了军粮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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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气氛紧张的朝议持续到了中午才结束,退朝后,我一把搂住祁山北的肩头,见他一脸惆怅,只能安慰着:“放心吧,大轩就是峻南最大的后盾,谁要是敢侵犯,定没有好下场。”
许阳炎也凑近我俩搭话:“祁兄一路奔波,今天该好生休息才是。”
屈纯质守在大殿门口远远的朝我们喊着:“即便如此,你们还是应该来我府上好好聚一餐才行。难得,我们武考四人聚头。”
就这样,我们一行四人离开了议事大殿,刚没离开多久,澹台沁便坐着轿子跟在了我们身后:“就知道你们有行动,都不叫尊一起么?”
打了个寒颤,我们四兄弟急忙回身拜见,澹台沁下了轿子,看来她也是够忙的,已经褪去了一身精致的皇袍,换上了水心公子的行头继续打趣的说着:“当日,你们可是我身边得力心腹,如今各司其职,难得聚首,竟不叫上尊,好大的胆子。”
许阳炎反应最快,油嘴滑舌:“哪儿能忘记陛下呢,只怕陛下日理万机,国事繁重,臣等不敢轻易邀约。”
“罢了罢了...既然决定聚一聚,尊倒是还想邀约一个人来...南宫沐春。”
我们几个人不解的盯着澹台沁,最后她嘴里蹦出的四个字,让我们为之一惊,澹台沁端着架子也不等我们反应便催促着:“走吧,随尊一同前去礼教阁一趟。”
终于明白了澹台沁的用意,明面上我们前去将军府吃吃喝喝,可屈纯质的住处前身是公主府,众人皆知,大家的心里都有一道疤,而这道疤便藏在了那庭院深处,如今还要叫上南宫沐春,化干戈为玉帛么?
澹台沁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似乎有些担心我会不乐意,然而,我嘴角的笑容让她安心了许多...
我等一行人浩浩荡荡,使得屈纯质的将军府蓬荜生辉,尽管峻南国战事告急,但大伙儿还是决定今日不谈国事。只是走到将军府门口,我顿下脚步让大家先行进去,随后澹台沁也随我停了下来:“思捷...”
我恍神的看向她,神色或许太过落寞,使得她心疼的挽住我的胳膊小声歉意的说着:“今日安排,让你难过了?”
“倒不是因为安排难过,只是触景生情罢了。”
“骁儿终究是过不去的坎,对么?”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话,抬脚跨进正门,大院里的绿景山石依旧,来来去去的仆从倒是很多,平添几分人气,尊皇陛下抱起骁儿认亲的场景历历在目,屈纯质等人知道此刻不宜打扰我,便进了会客的厅房闲聊。
我漫步朝偏院走去,澹台沁一直紧随着我的步伐,但没有开口叨扰我,歪歪扭扭饶过走廊,我盯着地板大笑起来,澹台沁被我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她拽着我的衣袖还是不敢吭声,我回身瞧着她跺了跺脚:“还记得此处吗?”
澹台沁微垂了眼帘嘴角浮起笑意,点了点头:“当然记得。”
“沁儿还好意思说,你叫我趴在地上不许起来,我可是趴了很久,那时候路过的仆人真是看足了我的笑话。”
“刚入公主府时,顽劣如你,叫你跟纯质好好习武,为武考准备,你倒是把整个公主给跑了一通就是不从,尊不教训你,只怕是要上天!”
当气氛刚刚得以缓和时,偏院的门落入眼帘,澹台沁没再跟着我,而是依靠在走廊边的矮栏杆上,我放慢了步子,屈纯质似乎知道我还会回到这里,所以整个偏院的布置没有任何变化,石桌矮凳满园萧瑟,我径直走到小屋门口,伴着木门吱呀声,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无法言说的气息。
我的手拂过布满灰尘的桌子,总感觉会在下一秒,骁儿伴着蹦蹦跳跳出现在我身后,我撑着桌子呢喃着:“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床前明月光,二三得六,三三得九...”
回身看着门外的庭院,思绪被拉回到万劫不复的那一天...
“哥哥...听不见...我听不见哥哥在说什么...什么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