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
骁儿支支吾吾不依的紧抓着我,我只好领着他走到尊皇的面前:“陛下,臣把十皇子给带来了。”
皇子公主里,也就大皇子澹台沁和三皇子成了年,算上即将成年的澹台漾,也就四个人,其余的皇子都还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孩童,年纪稍比骁儿大上几岁,所以依我看,今日这般场面,尊皇就算重病也要骁儿进宫,看来是开诚布公十皇子身份的时候了。
我一开口,立在尊皇旁侧的皇后立马炸了:“十皇子?陛下,这是怎么回事儿?”
尊皇看着骁儿走近,他虚弱苍白的脸上慢慢化开一抹会心的笑容,甚至艰难的爬起身依靠着榻椅喘气:“骁儿,让尊好好看看你。”
尊皇消瘦得实在不正常,他的手指几乎是皮包骨头如枯柴,就那样慈祥而宠溺的抚摸着骁儿的脑袋,骁儿听话的立在榻椅前怯生生的叫了一句:“父皇。”
听到骁儿的声音,尊皇满意的点头:“尊的骁儿似乎又长高了一些,来,坐在父皇身旁让尊好生瞧瞧。”
骁儿就那样挨着自己的父亲,菡萏的夙愿和我的承诺,骁儿迟到的父爱和身份,所有的一切,终于在这一刻得以圆满。我预感到了什么,眼前病入膏肓的男人,他生命的沙漏大概已经所剩无几,正当我陷入沉思时,尊皇开口宣旨:
“周公公拟旨,宣告朝野以及天下,澹台思骁乃我澹台济民的十皇子,赐宫府一座,侍女若干,俸禄待遇同所有皇子公主一样。季思捷,领命。”
“臣在。”
正当尊皇陛下开口接着说时,仲伯公带着子卿少卿赶了进来:“参见尊皇陛下来迟,臣等罪该万死。”
尊皇并未立马让仲伯公等人起身,而是看着我继续说着:“骁儿无母年纪尚小,你替尊寻回骁儿应当好好赏赐,虽然你婉拒封号,但尊还是赐你为瑾南候,随骁儿入住皇子宫府,十岁之前都由你来好生管教,若有差池皆判死罪。”
“谢陛下厚爱信任,臣当竭尽全力遵旨!”
“北疆叛乱捷报迟迟未到,尊身子抱恙国事耽搁已久,朝中大小事务皆有仲伯公等爱卿合力分担,这些日子尊再三思虑决定,命澹台沁为监国公主协助你皇兄处理朝中事务。”
尊皇突然的安排,不只是惊讶了我,连澹台沁也一时间没缓过神来,仲伯公自然是唱反调的,急忙跪地反驳:“陛下,治国乃大事,公主亲政实属不妥,还望三思。”
“是啊,父皇,妹妹从未参与国事商议,监国重任可不是儿戏。”
大皇子站队仲伯公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突然把监事朝野的重职抛给了澹台沁,论谁都会有些不服气,澹台沁抿嘴不语,她似乎在望风,静候尊皇的下文。尊皇根本不去理会大皇子与仲伯公的话:“尊既定之事,你们谁敢不从?”
我其实挺佩服尊皇的,他今日之举明面上把澹台沁和我推到了风尖浪头,暗地里是在制衡朝野里的权势,如若不选出一个人参与监督,朝野怕是很快就沦陷在仲伯公的手里。大皇子根本就没有实权,只是个傀儡罢了。
虽然入朝至今,仲伯公还没有气焰嚣张至极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从官员抱团来,皇室成员执政说话的分量根本不及仲伯公。
“父皇放心,朝中之事沁儿定竭尽全力辅助皇兄,父皇安心养病。”
澹台沁的嘴角浮起一抹让我无法猜透的笑意,算了,今天陛下的旨意对我们而言都是好事儿,我也就没有过多思虑。皇后娘娘欲要开口说些什么,但瞧见尊皇依旧决定此事不得更变,只好硬生生的将嘴边的话给噎了回去。
“季思捷,你留下来。其他人先退了吧。”
尊皇疲惫的吩咐让我感到有些诧异,都病成这样了,难不成还想讨论治河的事情?澹台沁从我身旁掠过,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多看我一眼,倒是仲伯公和子卿少卿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走到我的面前低声贺语:“季工督封号瑾南候真是可喜可贺。”
这些人的酸葡萄心理全然写在字里行间,我心里翻了千百万个白眼了,还是得笑脸相迎作揖回复:“哪里哪里,都是陛下的鸿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