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远离了热闹的庭院, 躲进了偏房屋子里,我将思骁放在床边坐定:“好了好了,不哭了。”
小家伙抽泣着,带动了整个身子跟着颤抖,我坐在他的身旁将他揽进怀里安慰:“这样不是很好么?骁儿有父亲了,还是轩国的尊皇哦,以后啊,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你可以吃很多好吃的,想要什么稀奇玩意都可以拥有,还能住很大很大的房子,还有宫女伺候,多好啊!”
“我...我不要当..不要当皇子...我只想跟季哥哥在一起。”
小鬼哭哭啼啼的说着,我难耐的盯着他绯红的小脸蛋,终是无奈的叹出一口气:“以后,你不能再叫我季哥哥了,你是君,我是臣,我们...”
我话还没说完,小鬼又哇啦一声继续哭,我头大的厉害,就问苍天饶过谁!!!就不能消停一下吗?腹诽归腹诽,行动上,我还是耐心的安慰着思骁,不难怪,突然变成了皇子,换做是谁,一时间都无法习惯,至于习惯这个东西嘛,慢慢就能适应了。
我抱着思骁的小脑袋瓜发自内心的说着:“我的骁儿啊,以后的路还很长,思捷不知道能陪你多久,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思捷都会保护你,直到你长大成人。皇宫是个你还不懂的地方,事事要小心,不可多嘴,不可肆意胡闹,你要听话,知道么?”
“嗯!”
大概是小家伙哭累了,我哄着他,静静的哼起了摇篮曲,没过一会儿他便睡着了,我轻轻的将他塞进被窝里,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偏房,碰巧遇到了玉儿姑娘,便放心的将骁儿交由她照顾。
走出偏房大院,此刻,某个人,一定在主屋静候着我上门解释,我感到一丝疲倦,一个上午的时间,发生了太多大起大伏的事情,完全可以写个故事出来了,哀嚎一声,我还是硬着头皮朝澹台沁的主房走去。
临近主房,远远的就瞧见玺儿候在门边,她也看到了我,一阵挤眉弄眼,跟发摩斯密码一样眨巴着眼睛,我没有理会她,径直走进了屋子,澹台沁坐在桌前,手里正握着一个酒盏,这种一言不合就买醉的行为,我反正是无力吐槽了,就算是只应天上有的琼浆玉露也经不起这般猛喝吧。
“殿下。”
听到我的声音,澹台沁根本没有正眼看向我,而是将杯中好酒一饮而尽,紧接着一股脑的将酒盏扔向了我,妈的,这力道这精准的投掷,不去当丢铅球的运动员真是可惜了。酒盏直接砸在了我的脑门上,我吃痛得一瞬间蹲到了地上,疼的龇牙咧嘴,还顺手抱住了脑袋。
“哎哟....嘶...”
我的哀嚎并没有惹来澹台沁的可怜,她的语气已经冰冷到了毫无情分在其中:“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个聪明人,能权衡轻重,能透析事物本质。季思捷啊季思捷,我还是低估了你的能耐,藏的这么深,瞒了所有人,呵...你不累么?”
我慢慢的站起身,却又被她呵斥住:“谁让你起来的!”
这女人啊不讲道理起来,天王老子下凡救场都没有用,我只好又顺从的跪到了地方:“我承认,替思骁找到父亲,是我来到皇城的目的。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殿下,今日机缘巧合,莫名的就了了这桩事情,我也感到了意外。”
“意外?我看是蓄谋吧。”
澹台沁嗤笑着站起身,她是真的生气了,至于在气什么,大概其中因素有很多,或许感到了我的背叛,也或许感到了危机,毕竟,多一个皇子,对她而言就是多了一份威胁。我思索了一会儿,找准了时机辩解:“殿下在担心什么?是在怕思骁的出现乱了你的阵脚吗?在我看来,这是多了一份保障。”
“保障?我倒是想听听何来保障?”
“明面上,的确是多了一位皇子,暗地里,思骁的存在只不过是为殿下想要的基业多了一枚棋子。与其他皇子不同,骁儿没有依靠,他能靠的除了尊皇陛下和我,唯一能指望就只有你了,在你的棋盘上多了一枚这般不得了的棋子,难道不该庆幸么?骁儿还小,我自然不会让他陷入权斗之中,奈何身份已经不同,我能做的只有保住他,所以,最后的结果,也只会是投靠你。”
澹台沁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她俯瞰着我,眼眸带着欲要洞悉我内心的光芒,良久的沉默后,她怅然的叹出一口起:“我还能信你么?”
“今日,陛下召集创工阁众人到议事大殿商议治河一事,仲伯公极力反对治河,陛下问我要个答案,我则表示此河必须治,尊皇陛下很满意我的答复,一气之下罢了李工督的职位,工督一职暂由我代替。殿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已经得罪了仲伯公,现在能依靠的人除了你,别无他选。”
“得罪了仲伯公?季思捷,我一再强调不要轻举妄动,你知道你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澹台沁的脸上浮起焦虑的神色,看来,仲伯公的地位已经高到连皇室成员都要避让三分,我微微蹙眉,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此刻,澹台沁的大脑正在飞速的运转,想要寻找一个能够折中事态的方法,她冷清的模样还挺好看的,我不禁抬头呆愣的盯着,甚至有些发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