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报的稿件筛选也过了,安宁被通知去参加第二轮面试:才艺展示。安宁毫不怯场,她喜欢唱歌,当然是要唱一首歌了。她选择了张韶涵的《真的》:“我努力地望着天空,试着让眼泪不往下流,别往下流……”声音戛然而止,安宁舒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成功了,因为没有跑调。
“很好听,声音好,感情也丰富,面试通过,等待下一轮笔试吧。”面试的学长微笑地告诉安宁通过的消息,并对她的歌声加以赞赏。安宁多年以后回忆那次唱歌,那是一首很伤感的歌,道尽了悲欢离合,安宁却丝毫没有唱出悲伤的味道,可能是因为她那时真的不谙世事,为赋新词强说愁。
面试出来,任希东正在门口等她。她们走到操场挨着坐了下来,已经是晚上9点了。
“你觉得自己有希望进这些组织吗?”
“我也不知道,试试吧,反正挺想进去一个的。”
“你以为进入这些组织这么容易吗?那是需要人脉的,你有认识的人吗?”
“没有,我在这所学校,没有一个熟悉的人,更别说能帮忙说话的人了。”
“那你要做好各种心理准备,我不是打击你,我大一的时候,也像你这样横冲直撞,到处参加面试笔试,后来一个也没选上,就连文学社的社长也没当上。虽然我爱好文学,喜欢写作,为文学社做了很多工作,最后竞选的时候,竟然因为和上任社长关系不够铁而落选了,因为他早就内推了我们现在的社长,空有一腔热情是不够的。”
“学长,你今天怎么说这些奇怪的话。”安宁第一次感觉到任希东有些不一样,之前只是觉得他忧郁,现在突然对自己说这些话,她有些难以接受,“我没有想那么多,选上固然是好事,选不上只当是锻炼和经历了。”
“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我们学校甚至这个社会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很多机会只属于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什么都没有的人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任希东还是坚持他的观点,试图劝说她不要过于乐观。
“学长,你今天好奇怪,我不太相信你说的话。我们回去吧。”
“我今天是怎么了,对你说这些。可能认识你和你接触这段时间勾起了我很多回忆吧。”任希东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怎么会对刚上大一的安宁说这些话。但是这些是事实啊。
那一晚,安宁和任希东心情都很低落。安宁上大学之前就听说进入学生会需要走关系,今天任希东亲口对他说这些,好像在暗示着什么。但是她又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她更相信靠实力说话的人才可以赢。任希东看着安宁这样到处急于表现自己,并不想浇灭她的热情,只是这世界本来残酷不公,这是他自己的切身感受,他好心提醒却好像伤害了她的自尊心。
这之后的几天,安宁没有见到任希东。有天晚上她自己在自习室学习,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喂,安宁啊。”
“请问你是?”
“我是你大哥,罗阳。”对方说话语气和平时不太一样,像喝多了。
“哦是大哥啊,你喝酒了吗?今天说话语气醉醺醺的。”
“喝了一小点,今天是光棍节,我们寝室人一起喝酒过节呢。”
“光棍节?什么是光棍节啊?”
“小姑娘真是什么都不懂,就是11.11啊。四个1,一年之中最孤单的日子,所以叫光棍节啊。”听得出来,罗阳那边的环境闹哄哄的。
安宁噗嗤就笑了:“哦这样啊,大哥你们可真会玩啊。”
“你在哪呢?我去找你吧。”
“大哥你喝多了,好好休息吧。我下自习了,正准备往回走了。”
“你有合适的同学,可以介绍给大哥哈,大哥立志明年光棍节脱单。”电话那边突然传过来一阵欢呼。
“我们寝室姐妹,都没有男朋友呢,改天我一一介绍给你。”
“我们寝室也都是单身,我们可以搞个联谊会,到时候大哥给你挑个最好的。”那边又是一阵欢呼。
“好啊,到时候看看能成几对。哈哈。”
这个时候,安宁犹豫了一下,没有告诉罗阳自己有男朋友的事。
“就这么说定了,改天见,我们继续喝了。”罗阳挂了电话,他显然已经快成仙了。
不一会手机又响了,是姚远:“安宁,我好想你。”姚远也醉醺醺的。
“你们怎么今天都喝酒啊?”
“还有谁啊?有人喝醉了给你表白了?”姚远突然警觉起来。
“没有啦,你想什么呢?是一个在广播站认识的大哥,他告诉我今天是光棍节。”
“嗯,光棍节,我不是光棍,但是我也得过节,因为你不在身边啊。安宁,我好想你,我想现在就见到你。”姚远说着醉话。
“我也是,但是我们隔太远了,姚远你好好休息吧,晚上醒来多喝点水。”
那边说着说着竟然跑去呕吐了,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那个周六,安宁正在自习室学习,姚远突然给她打电话:“你在哪呢?我去找你吧。”
“我学习呢,你怎么来找我啊?你又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