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出她的认真,这位“弗格斯”柔顺地低下头:
“是的,贝莉娅小姐。”
“……您什么都可以吩咐,我会的很多。”
“谢谢。”
柳余目光在这位弗格斯身上划过一圈,她的生命线异常简单,只有生、死,两个点,像是被人特意简化过的生命……
她还注意到,外面罩了一层比之前更玄妙的光膜,那光膜像是一个倒扣的碗,将这房间扣住了。蓝色的丝线与光膜甫一接触,就弹了开来。
这样的规则下,她不可能不惊动光膜就出去……
柳余的目光落到这满眼敬慕的“弗格斯”身上:
“你父神大人派你来监视我?”
“不,父神大人怕您寂寞,才叫我来陪伴您……父神大人对您的宠爱,无人能及。”
柳余:……
她并不感到荣幸。
“所以,我能出去了?”
她披上晨衣,趿拉着软鞋走到窗边,重新将窗户打开。冷风直接刮到脸上,像昨夜插1入身体的钢刀。
穿过重重的黑暗,柳余仿佛看到,以莫里艾为首的骑士队不断在附近巡逻。
“不,没有得到父神的允许,您不能走出这个房间。”,
果然。
跟她想的一样。
他打算彻底囚禁她。
“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少女语声淡淡地问。
一道闪电劈过长空,少女精致的侧脸也像是被劈成两半,一半沉于黑暗,一半亮于光下,“弗格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方才某一瞬间,她竟觉得如坠冰窖。
她伸手帮她关上窗:
“贝莉娅小姐,外面冷……”
柳余退后一步,静静地看着她。
“弗格斯”这才意识到,贝莉娅小姐在等她上一个问题的回答。
“神后大典结束,您就能出去了。”
柳余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配合度极高地上床睡觉,只是这回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这几天发生的一切,不断在脑中徘徊……
唐英说:“逃!快逃!像水一样融入海里……”
伊迪丝说:“我有罪,我无可饶恕……”
路易斯说:“……你甘心吗?……别忘了你的野心。”
我没忘。
柳余想,她伸手摸到石雕像身上的拇指瓶,塞入了怀里。
“我要睡觉了,您可以让我一个人待会吗?”
“可是神说——”
“——你可以去门外守着。”
“弗格斯”小心地觑了她一眼:“那您有需要叫我。”
轻巧的脚步声离去,随着一道关门声,全部被阻隔在了外面。
房间陷入安静。
柳余摩挲着拇指瓶,将它重新放好——
她当然会用。
前提是,她取不到他的心头血。
如果斑斑在这,又知道了她的打算,必定要对她的狠心控诉,柳余无所谓地想。
可那又怎样呢,他也可以取她的。
万一她不慎死了——
那就死了吧。
总比被当做随意对待的财产、或者笼子里的金丝雀强。
第二天,天放晴了。
柳余去盥洗室梳洗,“弗格斯”就去门口取了提篮,布置好早餐,在一旁等她。
“一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