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也是不得已的。”她调侃道,“我不爱别人的小鸟儿。”
[不!斑斑属于你!]
“那你的神呢?”
斑斑黑豆眼转了转,顿时有了主意。
[……可是,贝比,你是尊贵的神仆,你属于神,斑斑属于你……所以——]它兴奋地道,[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
风中传来浓郁得化不开的蔷薇花香。
柳余则弹了斑斑的脑门一下,厉声警告它:
“闭嘴!斑斑。我不属于任何人。”
“即使贝比你这么说,也依然属于——”
“唔——”斑斑的鸟喙被一下捏住了,它眨巴了下它的黑豆眼,“唔唔唔……”
“闭嘴,不然神宫里就会多出一只烤小鸟。”
斑斑虽然不信贝莉娅会烤它,却也看得出来她生气了,干脆就闭上了嘴,两只小爪子扒拉着她的衣服,不一会竟然肚皮朝天睡着了。
小小的鸟身蜷缩在她怀里。
柳余给他盖了一块手帕。
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在上一回,还下定决心不要理这三心两意的臭鸟,可等它每天巴巴地拿来自己藏起的食物,那张毛绒绒的脸硬挤出讨好的笑容,那颗心,就又忍不住软了又软。
决心一退再退。
不能这样。
柳余伸手将手帕扯了下来,软弱与温情,并不适合此时的她。
而同时,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耳边又响起了接连几个祈祷,都是对神各种花式表白的。
有温柔婉约派,比如:
“……看见太阳,想到神;看见月亮,想到神;看见青草大地牛羊,都想到……神您永远在我心间。”
豪放派的,则类似于:“……今夜星光璀璨,我在月下晒着裸·露的身体,只等神您乘着清风和稻香,前来与我在麦田相会。”
这个世界……真疯狂。
柳余想。
她重新又念了遍咒语。
那种奇妙的、仿佛与某个强大存在拥有着某种联系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
面前出现了七八幅画面。
而这画面里,果真有拈着花对神祈祷的清新少女,有躺在大石头上、裸·着身体晒月光的蜜色女郎,甚至还有白发苍苍的老妇想要临死前,与神快活一把……
而她似乎只要伸出手指,轻轻一点,就可以回应这些人的祈祷。
柳余选了白发老婆婆。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包裹在一团云雾里,降落。冥冥之中,似乎有股奇特的力量,将她与那老婆婆的神魂对接——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出现,直接斩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
神于半空落下,长长的银发几乎飘到她的脸上:
“贝莉娅·弗格斯,当你选择回应的那一刻起,祈祷就会生效。”
柳余眨了眨眼睛,无辜地道:
“可是……您之前没说清楚。”
神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挺拔的身影如云雾般消散,投入了那副画。
柳余瞥了一眼,发现刚才装着老婆婆的画被黑色的雾气马赛克了。
谁也窥见不到。
神……会和她……
柳余让自己打住这个危险的想法,即使他和莱斯利不同,她也不乐意见到这一幕。
不到十几秒,身前又出现了一道影子。
那沉沉的阴影将她罩住,柳余下意识抬头,却见神那张冰雪铸就的脸上,一双绿眸如汹涌的暗河,仿佛有什么要迸发出来——
可不一会,那暗河就消失了。
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贝莉娅·弗格斯。”
他唤了她一声,就在柳余以为,他要再度开口时,他却如一阵风般,消失在了面前。
她在原地站了会。
连自己都不明白,在刚才那一刻,她到底想了什么。
柳余将椅子桌子归位,就带着羽毛笔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