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站起身来。

“麦克斯神父，天使是否已经来到人间？”

“孩子，天使就在你的心间。”

“很惭愧，麦克斯神父，我想去忏悔间去向心中的天使祈愿。”

背在背后的双手示意白依等待，白夜跟在麦克斯神父身后，拐入了大堂中央圣子像背后的忏悔间。

也就是不足一分钟，一声被消音器压抑的枪声骤然响起。

吱嘎一声，推门而出的白夜带着肩膀上的枪伤，沐浴着麦克斯神父的肮脏之血，从忏悔间中走出。

他神色淡然，好似这嵌入肩胛骨的弹丸不存在一般。

“为什么不让我在你身边？”

一双素手点染着朱红，白依拉开枪伤附近的衣物，低着头闷声询问。

白夜没有回答，只是转而走向了教堂的正门。

出了正门，就是托尔多市的市中心广场，即舍弗勒图兰朵圣场，用古希尔特语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

神赐予的爱。

…………

“呼……呼……”

半跪在地，白夜喘着粗气，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头部左侧，就在刚才与最后两个小队的战斗中，他失去了自己的左耳。

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汩汩地顺着手臂与脖颈向下流淌。

“为什么不让我在你身边？”

在被斩去左耳后的眩晕与耳鸣中，虽尚处大厅中心，但白夜还是依稀听见了少女那嘶哑又哽咽的呼喊。

他笑了起来。

“哈哈……”

“这才是我想要的，依……”

强撑着软弱无力的肌肉，白依一寸寸向白夜爬来。

“但……”

“但这不是我想要的，夜……”

摇了摇头，白夜不再言语，只是将手中的两枚毅力徽章甩出，徽章在空中翩然轻擦，最后落入了祭坛之中。

紧接着，是上百点光点闪耀如乳燕归巢般随之汇入祭坛，最终，徽章与光点化作的光团回归到了白夜的手中，显示出了其中的事物——

那是一面绯红色的半透明面具。

拿着这面具，白夜蹒跚着来到了伏在地上挣扎的白依身前。

探下身来，还留有他血液的手挽过白依的后颈，在少女朦胧的发间留下了血的印记。

这一幕和白依当初在勇气迷宫中对白夜做的动作何其相似。

为了照顾到少女无力的身躯，白夜跪坐在她的面前，捧着她倔强的面庞，欣赏着她愤怒的眼神……

最后他脸颊微侧，低下头颅轻轻吻在了她软糯的唇上。

一触即分。

随后，便是绯红色的面具将白依呆愣的面容掩盖。

“你是我影中的锋刃……”

“我一直信任着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