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简悄无声息疾驰,遥遥望见石屋外的山林时,许文礼才闷闷开口道:“你怎的不肯问一句我师兄可好?”
展长生道:“阿礼,他处心积虑害我与师兄,我二人险些在杖叶湖底丢了性命。”
许文礼怒道:“胡言乱语!我师兄对你一见难忘、情根深种,爱你尚且不够,又岂会害你?”
展长生立在木简前头,低眉敛目,仍是安静道:“我有个水系法阵,能重现那时的光景,不如布给你看。”
许文礼住口,过了良久,木简徐徐降落在玉液灵花外的林间小道上,许文礼一跃而下,往前迈了两步,方才停步道:“不必了,你从不曾骗过我。”
许文礼转过身来,这白衣剑修经过几番历练,气度亦是愈加沉稳,黑眸清澈分明,镇定看展长生,道:“他终究是我五师兄。”
展长生收了木简,不急不徐向他走去,一面暗自警惕,一面应道:“阿礼不必担忧,凡事但求问心无愧而已。”
许文礼默然少倾,一对漆黑剑眉深锁,随即便抓住衣袖一角,朝展长生一递,又道:“抓好!”
展长生不明所以,却仍是按他所言,抓住了许文礼云白滚青竹棱锦边的衣袖。
旋即剑光一闪,半截衣袖款款垂落在展长生手中。
许文礼眼圈微红,语带哽咽,怒道:“我同你断袖绝义!”
“……”展长生终究不忍,劝道:“是割袍绝义,割的是袍角,而非衣袖。”
许文礼一噎,先前升起的满腹悲愤竟转眼消散得干干净净,只得恶狠狠一瞪展长生,只道:“意会即可!那小傻子,你照顾好他。我同你相识一场,日后若再碰面,我自会避让两次。若有第三次见面,必定不死不休!”
展长生见他决意如此,心头亦是沉沉,这青年与他脾性相投,如今断袖……割袍绝义,委实可惜。他将手中半截衣袖布料握紧,低声道:“阿礼……你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