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始至终,圣院长都是圣院的嫡系,从小被洗脑培养,哪怕去外面转了一圈,他们也只会忠心圣院。
圣院像养狗一样养人,除了忠犬以外,有时候也会养出疯狗。
圣院的大门终于彻底打开了,不是只开半扇门,也不是只开一个小缝。
十几个圣师穿着端庄神圣的长袍,他们长袍上的纹样并不是用颜料画上去的,而是用银线缝出来的。
但不能称为刺绣,不是绣,而是缝。
圣院最推崇的颜色就是银色,但银色和金色一样,它们都只是因为一种材料的特殊性而诞生的颜色,那是用任何现有颜料都调不出的颜色。
所以圣院退而求其次,除了圣院长和圣师可以用银色以外,其他人多数都是用蓝绿白三色,蓝色和绿色是水的颜色,清澈干净的湖泊是绿色,而汪洋大海则是蓝色——他们从头到尾就没把河算上,河里有泥沙,所以多数喝水都很难清澈,但他们又不愿意用土黄色,就自然摒弃了。
但只有圣城圣院有这样的规矩,其它地方圣院,还是怎么鲜艳怎么来。
十几个圣师一起出来,场面还是很壮观的。
这些圣师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没有一个丑人——长相不堪在圣典里也是一种罪过。
毕竟信徒面对一个丑人很难真心敬仰崇拜。
即便是里面最不怎么样的一个圣师,也有一双含情脉脉,水光敛敛的美丽眼睛。
池晏的心情就好了点,毕竟跟一堆好看的人打交道,总比跟一群满肚肥肠的人打交道好。
圣师们都没什么表情,神圣又肃穆,他们在看到池晏以后才由一个其中年纪最大,最有权威的人带领着,走下楼梯。
附近的平民看到这一幕,都停下匆忙的脚步,他们弯下腰,对圣师们表达尊重。
只有池晏和他的人不动如山,他的眼里没有恐惧,也没有贪婪和野心,只有好奇,他好奇这些人在面对平民把他们当“神”的时候,不会怀疑自己吗?他们真的相信自己是圣子吗?是圣灵的孩子吗?他们是了解真相后决定为了权利和地位当个骗子,还是真心实意的以为自己真的不是凡夫俗子了?
圣师的领头是个昂藏男子,他身材高大,年纪应该在三十多到四十岁之间,但是两鬓已经斑白,这给他增加了一些老态,却也让他看起来更悲悯了。
人们对孩子和老人总是多几分宽容的,而老人又更拥有智慧和见识,所以一个身居高位,悲悯的老人,能吸引更多的信徒。
即便这个“老人”只有三十多岁。
池晏就看着个圣师走到自己面前,他还是那副“胆大包天”的样子,似乎不觉得圣师有多么了不得。
那股天最大,我第二的狂妄被池晏诠释的淋漓尽致。
但即便这样,对方也没有露出一点轻视和鄙夷。
“我是这里的圣师,你可以叫我亚希。”亚希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受过训练一样,光是听声音,就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高雅的人。
池晏鼻孔朝天:“你叫我池晏就行。”
亚希当然知道池晏的名字,他甚至知道池晏名字的由来。
亚希温声细语地说:“院长正在商议要事,请跟我进去吧,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房间和饮食。”
池晏却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你们准备的房间有多大?里面有多少金器和银器?如果你们只给我准备一个简陋的房间,我是绝对不会进去的。”
他还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奸妃”拉米尔,拉米尔吓了一个哆嗦,连忙凑到池晏身边。
拉米尔壮起胆子,努力装出一副骄纵的模样,他身后就是克莱斯特,双腿止不住发抖,还要支起脖子,娇声娇气地说:“我才不住这里,人这么多,都不能好好享受,我只住全是金饰的屋子!”
池晏的鸡皮疙瘩已经起来了,但他还要深情款款地看着拉米尔:“都听你的,你想住哪我们就住哪儿。”
十多位圣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似乎在拉米尔张嘴的那瞬间,他们就想捡起石头把拉米尔的头砸烂。
池晏看向亚希:“你也听见了,我看与其住进圣院,我不如住到旅馆去。”
亚希眉头微皱,很不赞同地说:“只有住进圣院,你才能更好的接受圣灵的赐福和院长的教诲。”
池晏摆摆手,不当一回事:“到时候再说吧,你们有事直接让人来旅馆找我。”
亚希还要说什么,池晏不客气道:“我跑这么远来圣城,难道就是为了吃苦来的吗?你们要是非要我住进去,不如我现在就走。”
亚希深吸一口气:“那你就去旅馆吧,等院长商议完事情,会派圣侍去找你。”
池晏哼了一声,志得意满地拉着拉米尔上了马车,一个眼神也没给身后的圣师们。
圣师们目视着池晏的马车离开。
圣师们显然不赞同亚希的处理办法:“应该把他留下来的。”
“只有把他留在圣院里,王室才不会去找他。”
“不管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应该……”
“别说了。”最年轻的圣师打了个哈欠,笑道,“刚刚你们都不说话,现在来责怪亚希?不过是看斯德丁的领主不好欺负,亚希好欺负而已。”
“奥格斯格!你怎么能这么说?”
“你不要以为院长疼爱你,你就能……”
奥格斯格微笑道:“那你们去找院长告状啊,看院长会不会惩罚我。”
他走到亚希身边,认真道:“让他走也没什么,正好可以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免得到时候我们没有防备。”
亚希叹了口气:“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他有另外的目的。”
奥格斯格冷笑道:“无论他有什么目的,难道还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出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