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午膳后,相公们都习惯性的回了内阁的各自地盘,分别午休。李中易也回到了内院的李七娘的住处,就窝在贵妃榻上,美美的睡了个午觉。
未时四刻,李中易起床后,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草草吃了几口点心,就去了内书房。
内书房里,刘金山和孔昆已经到了,李琼和折从阮因为年事已高,暂时还没到。
李中易一边吩咐人上茶,上瓜子,一边招呼刘金山和孔昆坐到他的身边来。
“下午是茶话会,大家依旧畅所欲言。”李中易的涵养棒极了,并不因为刘金山和孔昆的意见不同,而怠慢了他们。
刘金山和孔昆都很熟悉李中易的脾气,大家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哪怕暂时意见无法统一,也不至於得罪了李中易。
李中易喜欢集思广益的感觉,在决策没有作出之前,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不怕说错,就怕不说。
而且,至今为止,李中易从没搞过秋后算帐的那一套耍人的把戏。
“皇上,普免天下钱粮,暂且放一边,大赦天下轻罪之犯,应该是可行的。毕竟,要让草民们感念新皇之恩泽吧?”孔昆中午没睡午觉,倒让他琢磨出了门道。
李中易中午睡的很沉,精神自然抖擞,他摸了摸下巴,笑道“自朕主政以来,一直采取各种措施兴利除弊。不过,修筑官道,确实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业。”
“以前,靠着各地大兴的徭役,勉强修筑了几条主要的官道,可是其中的弊端,也确实多如牛毛。最令人诟病的是,跨越十余州指派徭役,单单是走到目的地去,就需要花费好几个月的时间,路上的吃喝拉撒等各种开销,大得惊人。哪怕本是富裕户,经此一折腾,眨眼间便成了穷鬼。”李中易是老官僚出身,他非常熟悉官僚们故意整人的暗黑手段,剖析其中的利弊,自然也就格外的精准。
“徭役之苦,远超苛捐杂税!”李中易下的定论,刘金山和孔昆都无言反驳。
孔昆当过刺史,刘金山更是从小吏逐渐爬上来的高官,他们都很熟悉民间的疾苦。所以,李中易描述的现实状况,他们都很熟悉,自然不会说瞎话骗人。
刘金山磕了一颗瓜子,品了口茶,叹道“皇上所言甚是,民间一向有徭役猛於虎的传言。”
孔昆虽是知名的大儒,他当年入仕的时候,也不过是区区典史而已。
大牢里的黑暗手段,孔昆知道的实情,并不比李中易少很多。
“皇上命大理寺专管刑民之狱,实在是解了民间的疾苦。”孔昆话锋一转,叹道,“民间最苦徭役,此话倒是半点不虚。”
君臣三人一边吃茶,一边磕瓜子,一边详谈各种民间的疾苦。其结果是,等李琼和折从阮来的时候,刘金山和孔昆已经被李中易用硬道理说服了。
三比二的比例,已经定了干坤,内阁最终达成了一致,只普免十亩地以下中农的钱粮。
其二是,依旧大赦天下,只是,一年以下刑期的直接释放回家,三到五年刑期的刑徒,则需要参加一年的修路劳动。
修筑正式官道的好处,其实并不需要李中易多言,内阁的相公们都明白其中的显规则和暗规则。
大军入城式,定於三日后的上午举行。内阁很快下发了敕劄,命令京城里的各个衙门,按照各自的职责,负责清街净巷,洒扫通道。
眼看着就要到了阅兵式的当口,李中易的身边出了个小插曲,汗血宝马“血杀”上了岁数,居然在溜弯的时候,马失了前蹄,摔折了前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