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高兴。”
我当然高兴啊,您虽然名声不好,但有圣上庇护着,后半生好吃好喝是一定的啊。
虽然这样想着,但无双雪还是立刻收敛笑意,做出皱眉的苦笑浅浅行礼,端正身子望向窗外。
然而不过一会儿便觉得很是痛苦了,蹲着多好啊,这样板正的坐着,伸的腰都酸了。
而到了朝暮街,那侯爷府的人便站在门口直接喊了老鸨出来算账,更是惹着一大群人围观,毕竟买小倌这般光明正大的,合国上下估计也就武陵侯这么一个了。
无双雪便在众人的围观与嗤嗤笑声中,掩面快速的跑去了后院收拾东西,说是收拾东西,其实是趴在窗边发呆,有一枝在,轮不到他动手,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都是馆里东西,他带不走,私房钱大多让师父搞去买酒喝了,也没有什么积蓄。
这个季节,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忘抄馆的院子里高树低草,都是水灵灵的嫩青。再配上一个水灵灵的人,就更赏心悦目。
可惜这个水灵灵的人太恍惚,眼底含魅。
无双雪趴在窗台发呆,看着云桑从庭院中走过,不知道怎么想起红颜薄命这个词,馆里的前辈隐隐约约的说过云桑大约是什么被拐的富贵子弟,流落到这里的,但是语焉不详的,无双雪也没有什么兴趣去多做打听,这个时候恍然觉得真是惆怅了。
“走了也好。”
云桑走到他眼前的位置便停下了,然而站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看无双雪一眼。
事实上云桑压根也从没正眼瞧过无双雪,所以实在没有特意过来告别的必要,但是却来了,裹着一身水蓝的衣裳,矜持的很,不过无双雪不打算和他斗嘴了。
因为这回,他虽然看着旁处,眼底却带着伤感。
大约是舍不得我,能让他这么一个眼底看不见人的人舍不得,那也算是很有一点本事了,思及此,无双雪不免有些沾沾自得。
但云桑从头至尾只说了这么四个字,却停了那么久,可见人很闷骚了。
然后就什么也不说,静默的从窗前走了过去。
他挥一挥衣袖,留下一只精致的小瓷瓶。
“云桑”
无双雪一手握着那个瓶子,一手伸出去拽着云桑的袖子,知道有些话再不说,也许就没有机会说给他听了
“那药,不要再吃了。”
云桑因他的动作和言语而停了停,下一刻好像是笑了,嘴唇抿了抿,红的鲜艳。
“会死人的。”
他道,声音低低柔柔的,没什么力气
“我怕哪日清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