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打个电话回去给阿雨说一声,让林国富陪着守了一夜的灵。
第二日苏牧才醒了过来。
我早已煮好了稀饭,让他先喝了一碗下去。
这家伙,要是再不吃东西恐怕过不了几日就得随他师父去了。
我又是两头跑了两天。
到了苏牧他师父去世的头七这一日,我找了一帮子吹鼓手来,不管怎么说,就算不大办特办,那多少也得弄个像样子的。
这吹鼓手里头有个拉二胡的,天晨七点多的时候喝过一口茶,就先拉起了一首《二泉映月》,那旋律,含蓄,深情,如泣如诉,时而悲壮,时而委婉低回,时而高亢激越,才听的第一嗓子,整个人就已经感受到深深的沉痛了。
这一天天色阴沉。
我们一队人不多,全都穿了麻衣。
我走在最前头,点了一杆炮仗,炮仗噼里啪啦的响,然后就起棺,出门。
苏牧捧着香炉,面色沉痛,鼻涕和泪水都和在了一块。
村里头那些大叔大妈也都跑出来看热闹,估计是被二胡的曲调给引的,一个个看起来就跟自家死了人一样。
我一路点着炮仗一路来到后山。
抬棺的还是那天挖坑的几位,他们把棺材落进了坑里,我让苏牧跟他师父道个别吧。
他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恰在这时。
阴沉的天响了两声闷雷,就跟在脑袋顶上响的差不多。
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我叹惜了一声。
这是天公也觉得自己太心狠手辣了吗?响几声雷表示哀悼一下?
我挥了挥手,让林国富下去把他给拉上来。
林国富跳了下去。
可是这苏牧这时候气劲变得大了,林国富拉了几下都没能拉动,我让其他几人也下去帮忙,这才将他给拉了上来。
随后我就让大家盖土。
这土才盖完天就下起了雨来,雷声不断,我算了算日子,发现今天居然是惊蛰。
这惊蛰乃是万物蛰伏闻雷声而动的日子,之前也是没注意到这个节气,今一日下葬,确实不是十分完美。
但是看着那土都盖完了,总不能挖出来重新下葬吧。
可就在这时。
苏牧突然挣脱了林国富他们,整个人都扑到了坟堆上去,开始扒那坟土。
我见这苏牧有点不对劲,林国富他们也拉不住,赶紧走上前去,一个手刀直接将他劈晕了,然后让林国富把他背回去,好生看着。
雨越下越大。
我和其他几人把手尾给了了之后便是跑回了村子里头。谁知才到村子里头,那后山就跟打破了雷池一样,响雷不断,我站在屋檐下看得都惊心。
这动静可是不比当初我在昆明湖的时候打开那天机锁引动的雷劫小呀!
雷声响了一阵。
就在这时,只见在苏牧他师父下葬的地方腾起了一道金光,直上半空,然后停住了。
我两眼看得真真,只见那金光之中,不是苏牧的师父,而是一个和尚,他朝我微微一笑,然后不是往西方而去,也不是往天上而去,而是又猛的一降,朝地面底下钻了进去。
我看蒙了。
我以为我看花眼了,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时,只剩雷声乌云和大雨,哪有什么金光和尚?
我不由一阵疲惫。
难不成因为多日没有休息我也变得神经衰弱起来了?
我揉了揉眉心。
回到屋子里头。
这苏牧的家实在是太过简陋了,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我看了眼苏牧,全身湿哒哒的,还都是泥,林国富也都没好到哪里去。
我心想如今他师父的后事也办完了,如果留他自个一人在这难免要睹物思人,干脆把他接到别墅那边去,一则离开了这伤心之地,二则那边热闹也好有人说个话。
我让林国富把他那辆大奔开来,今天就不在这待了,回别墅那边去。
林国富一听开心得不行,说这鬼……
他本想要吐槽。
但是被我两眼一瞪,生生把话给噎了回去,我没好气的斥了一句,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别没个把门的。
林国富悻悻地吐了吐舌头,说他开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