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我身后原先崖涧下游的方向,跟道长说如今之际只能从地下河的出水口出去了,但愿那里面的水况不要太复杂。
我把我的裤腰带抽出来和道长绑一起,然后叫他先憋口气,数了个一二三,带着他一沉,也不管不顾,任着水流冲。
道长还是心慌了,在水里拼命地挣扎,他这一乱动我少不得要挨他的揍,熟悉水性的人都知道,救人最怕的就是被落水者抓住手脚,这也是我为什么把他绑在我前面的原因。
然而即使这样我还是吃了道长不少三角板,本来我一口气能憋个三四分钟,被他一撞,全散了,还吃了几口冷水。
我一边使劲地摁着他,一边顺着水流的方向寻找崖涧的出水口,身后还跟着几只阴魂不散的畜生。
别看它们在陆地上笨笨的,一入水跟鱼一样,有一只游得快的已经咬上了我的脚,想要把我往上拖。
可是无奈水流实在是急,无论它怎么拖我和道长还是被水流冲进了崖涧的出水口。
这时道长已经失去了意识,刚刚因为混乱,道长一头磕在了石头上,我也被撞得不轻,但还好我仍然保持清醒。
我控制着方向进入水道,这个出水口不大,有点类似大城市用来排污水的地下函道,但是刚好能容下我和道长。
一进去水流又急了不少,我两眼一抹黑,全都看不见了。
我知道这下我也无能为力了,是生是死,全都在老天爷手里。
漂了一会,我憋的气也吐光了,脑袋一缺氧人就变得昏昏沉沉,脑海里不断闪过一些画面,昏黄色的天空,一辆救护车开过,我爷在家里给我摆了个灵堂,上面放着我的照片……
我使劲的喘气,可是呼进来的全是水……
到最后我完全失去了意识……
……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光线有点刺眼,我的耳朵仍响着咕噜噜的水声。我睁开眼瞧了瞧四周,白色的帘子,白色的墙壁,还有机器发出的滴滴声。
我这是在哪里?
我感觉我一阵头疼,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失忆了么?
门嘎吱开了,走进来一个女的,穿着白色的衣服,戴着白色的帽子,手里捧着一个盆子。
她看到我坐了起来吓了一跳,转身就跑。
我想叫住她,可是脑袋一阵晕眩,又倒回了床上,天花板不断的旋转,感觉整个天地都要倒置了过来。
不多会,嘈杂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我听到门不断的被打开关上,打开关上,眼帘映入了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旁边还站在一个人,看起来很熟悉,带着警帽,但是我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
医生解开了我的上衣,检查了我的心脏,又用手电筒照了照我的眼睛,我疲惫地眨了眨。
我想跟他们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但是什么话都讲不出来。
最后实在太困了,我又睡了过去。
这一睡,我不知道又睡了多久。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感觉口很渴,用舌头一舔,都能舔到干裂的地方。
水。
我叫了一句。
我动了动我的脚,但是很沉,我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有个人趴在我的叫上边。
我一动,把她惊醒了。
是个女的,学生模样,蓄着马尾辫,看起来斯斯文文。
水。
我再次用很细的声音说道。
她愣了一下,但是旋即很兴奋,趴到我跟前,说我终于醒了!
我看到她眼眶红了,还有泪花。
可是我想不起她是谁,为什么我醒了她会这么高兴?
我要喝水。
我指了指旁边案上的水壶。
其实我不愿麻烦别人,但是此时此刻,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被掏空了,连说句话都很费力。
她帮我倒了一些,但是不让我喝,说是手术之后不能喝水。
我一愣。
手术?什么手术?
我慌了一下,动了动身子,谁知动作幅度才稍大一些腿和脑袋就疼得厉害。
我抬腿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左脚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一摸脑袋,脑袋也是缠着厚厚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