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衿手顿了一下,而后放出怀里挣扎要爬出来的戈颖,指头指一下,“他呀。他傻得很,走不了,只能与我待在一块儿。”
卓玛拉一瞬发觉虞子衿仿佛有哪儿不同了。是细枝末节的一点变了,他还是那个花招奇多闹腾不休的虞子衿没错,笑嘻嘻地与愁苦作对,是偏不露失意的虞子衿没错。却哪里一点古古怪怪的。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国师预言了?”卓玛拉垂下眉眼,摸了摸戈颖的头。
然而虞子衿歪头,“什么预言?”
卓玛拉顿时慌乱收起手来。
她见虞子衿一副坚信谁在他身旁必定遭殃□□,还主动要将亲近人往远处送,还以为虞子衿已知晓国师晦气说辞。谁知……
多拉卓玛拉前来此次前来有三回事压在心头。
其一是虞子衿与戈颖是否安好。现下一眼明了,二人明面上不差,可惜深入探究,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他们俩需要一段时日,治眼睛的治眼睛,治心的治心。
其二事关冬生。
卓玛拉心思细腻,顾及他人喜怒哀乐,先提出冬生一问是来铺路的,之后才再要犹豫是否要启齿顶天大的第三事。
可虞子衿现今至少有兴头,既不撒火也不闹脾气,她怎好意思提及如此伤人心的话语?这时见虞子衿迷惑地眼紧紧盯着,卓玛拉采促揪了揪手指,不吭声。
“你说呀。怎么你们每个人都哑巴似的一声不吭?今个儿谁也不说话,连小今子也丢了魂了。”虞子衿催促。
卓玛拉欲言又止。
“你说你说。”虞子衿哼哼唧唧道:“先是玄北早上发大火,而后是人人怕我不敢答我话。我知道肯定有不好的事,你不用瞒我。反正我早晚要知道的。再说这是我自个儿的事,哪有不与我说的道理?”
卓玛拉先是铺垫了一句,“这话假得很,你别当真。我乍一听险些要笑,不明白你们这儿怎么听个糟老头子胡言乱语,还义正言辞看星相所得。”
“你尽管说。”
“那国师……”卓玛拉慢慢吞吞地将一句话拆开好几句,仿佛能以这古怪手段让难听话掺进一点好听,“夜观天象,说是觉着你不大好,要大王将你撵出宫去。”
更难听的她瞒着不说。
国师几乎到危言耸听的地步,胸有成竹道:虞子衿此人一日在宫,则一日无安宁。若放任他在宫中再居住上三月,邺国必亡。
卓玛拉不信这回事。在她的国家里,唯有强大兽神为信仰。她愿意去真心信狮虎熊蛇,它们不言语,不会蛊惑人心也不撒谎,更不参与进人与人之间的事,比所谓国师千百倍。
在她看来,虞子衿何其无辜,哪来本事败下整个国来?
她反而担心虞子衿当真,败了情绪。
不过卓玛拉不知虞子衿从不较真。他光是恍然大悟玄北清早要活活将人打死,必定是小太监管不住嘴说道了几句被玄北听见了。
玄北不信神佛,他却不许旁人说虞子衿半个不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