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里透出一股高高在上的尊贵气。浑然天成。
“你如今确是无所畏惧了!”
太后讥讽道:“如何?你除去戈敏,自觉王位坐得安稳踏实了?毫无后顾之忧了?以至于连孝道也全然无谓了?哪怕天下百姓不服你也无谓?依哀家看,莫非戈颖——”
“也是你下的手!?”
话太直白,人人听个清晰明白。
一向谋略过人心机深沉的女人竟会当众失态失言。不知真相到底是太后果真怒冲昏头脑,还是存心要与玄北敌对,有意当众斥责他,与他争吵,好让不孝帝王名传遍天下。
二者之中,后者阴狠,符合太后真性情。
玄北隐忍许久的怒意勃然而起。
“太后!”他呵止道:“切莫为老不尊!”
“如何?”太后又胸脯剧烈起伏,用尽力气大声道:“难不成你也要对你母后下手?!有本事你就在这儿——”
话戛然而止。
慌乱定在这一刻,太后口中涌出鲜血来,整个人直直朝后倒去。
“太后!”
“太后——”
一个未醒来,另一个又气急失神智。
这个白日过得惊心动魄,宫女太监无不是手忙脚乱的。
玄北立即命人将太后送回寝宫,急再召御医前往看治。
于公于私,他也得跟随去看望,不然这不孝可就落实彻底。
正要走动一步派人先行一步,宽大衣袖僵滞,慢他动作许多。
玄北似有所觉转过头来,入目虞子衿低垂的脑袋。
虞子衿一手寻求依靠似的抓住玄北衣片,愧疚之情难以遏制。他又委屈,水润润的眼底下流淌着不明所以的委屈。双眼朦胧不清,眉目透茫然,映衬上那张孩子气未脱的脸庞,愈发惹人心疼。
他这只手抓住的或许不单单是玄北,还试图去碰一碰玄北的心意,摸索摸索一直不与他言语的玄北是如何看待这事与他的。
他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