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衿一溜烟窜到他身后。
“小主子且等等。”老公公拦下他,“大王在商讨要事,且再等等。”说完颜诸又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盯着喘不过气来的小今子,直将他盯得老老实实低下头去,重归于不起眼的小太监中。
虞子衿领会过来玄北正在谈大事。非比寻常的事。否则也不至于颜诸也守候在外头,还不准他进去。
“你——”
上气不接下气地公主喜乐也好不容易追上来,毫无女孩子家家的模样,发髻散乱、满头大汗。她跑得连瞪人的力气也少了大半,气呼呼地像一只腮帮鼓满气的松鼠。
喜乐抬眼一看地儿,一手叉着腰,一手拍胸脯喘气,“本、本公主要告诉父王,你这个狐、小狐媚子对本公主不敬。”
虞子衿抓着颜诸的衣角,从一旁歪出一颗脑袋,眨着眼睛反驳:“我是虞子衿,不是小狐媚子。”
“你就是小狐媚子!”喜乐下巴扬得要到天上去,清丽的面上端满不屑。她那份不屑是不知事少女的不屑,倒不大扎眼。
颜老公公满是褶子的脸动了动,稳声道:“还请两位小主子静声等候一会儿,莫要在这外头吵起来,不然妨碍大王谈事就不好了。”
这话下来,嚣张的喜乐忙不迭捂住嘴,生怕惹恼玄北的模样。她两只水灵灵的眼睛不放过虞子衿,巴巴地瞪着她,一眨也不眨,好似眨一下就输了面子。
虞子衿半点也不怕,他席地就坐下来,拉扯拉扯身旁守门侍卫,悄咪咪地问:“哥哥,玄北今个儿生不生气呀?”
侍卫老样子杵着一动不动,只不动声色瞥一眼虞子衿。
侍卫本该不算做人的,他们不该动不能言语更不能吃喝。换班时他们是人,值班时候就是把以防万一的刀剑,是烘托宫廷这份威严的东西。人人也是这么看待的。
唯有虞子衿和刀剑时候的他们搭话,那股骨子里透出来的亲热劲任谁见了也讶异。这小子怎么与谁也敢上去交谈?他真是一点心眼儿也没有?
至今,侍卫中有一两个与虞子衿混熟,偶尔趁四下没人还主动与他招呼。不过今日站在这儿的是出了名的木头,他紧紧合着嘴巴,一副怎么着也不开口的忠诚模样。
虞子衿仰头盯着他的下巴看,认出那是木头的下巴。
木头看起来是木头,他的芯儿是铁做的金做的,咬也咬不动。虞子衿迎难而上,他捧着脸嘀咕:“要是玄北生气要看我的脑袋,就没人与你说话了。”
木头不动。
“也没人叫你哥哥。”虞子衿哼哼,“你与我哥哥像极了,直直的高高的。不过你话比他还少,他总爱说道理,说不完的理。反正我一个也听不来。”
木头赏眼扫他一眼。
虞子衿又装得委委屈屈,指了指喜乐,“她叫我小狐媚子,是不是骂我?是不是?”
“本公主才没有骂你!”喜乐憋不住话,“你就晓得告状!你个爱告状的小狐媚子!”
“你看,她骂我。”虞子衿煞有其事的垂下眉梢,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本公主没有!你你你怎么这么大了还想哭鼻子?你、你就是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