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刹那,情爱纷乱涌上心头。
“好啊。” 蔻丹笑嘻嘻,“蔻丹就在这桃花阁里等你。”
自此蔻丹恋书生,拒客数千。
蔻丹何许人也?
青楼女子头子等,性情癫狂无人及。
蔻丹五岁贵卖入楼至今已有十余年,此女子别无才华,唯独皮相过人,仅一舞可看。数年来,她不自怜不自弃,更不吵闹,恰是恣意戏欢场。
唯有一样不好。
既多情,又无情。
无人记得女子多少次宛若飞蛾扑火谈及情爱。
她总轻易多情随口爱。
这日将军比划功夫气势凛然,她爱;前日秀才满腹经纶情话绵绵,她爱;明日富家子弟阔绰大方,她爱;改日江湖大侠气质孤高,她亦爱。
人尽爱,也尽不爱。
她曾为男子收拾行囊企图逃窜,也曾散尽私房钱财表真情;断水绝食的傻事她做得,争风吃味的悍事她也做得,就连服毒自尽割腕自杀壮烈举她皆无所畏惧。
然而情深总不过三月。
不过三月,原形毕露。
蔻丹又是那个无情无义没心没肺的放荡//女子,欢笑游走于数十百男儿之间,寻寻觅觅等下一份爱。
故而谁也不生,不过是蔻丹姑娘一时兴起罢了。
蔻丹不顾他人言语,她欢欢喜喜,日日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盘着腿趴在桌上照着诗经上一个字一个字抄。
左右是看不懂诗词的,她权当画画,玩心大起时画上一个书生脸,再安上猪鼻子兔耳朵,待得书生空闲来便得意洋洋赠与他。
书生一心备考,书面上却一而再再而三跳出蔻丹调皮而生动的眉眼,挑一挑眉,撇一撇嘴,复而吐吐舌。
于是他不自禁牵唇微笑,从脑海里抄出一句甜甜腻腻的情诗来,面红耳赤托人送信。
而蔻丹不识字,不懂诗,时常原封不动塞进枕头底下。
她自有一套,眼珠子四下里一转,鼓捣出白纸印红唇,也能翻出贴身手帕与香囊,附上一张信纸,歪歪扭扭写上几个字作为回礼。
书生写: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望君知
蔻丹回:丹君
书生写: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