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玄北这提及春熙园牌匾便骤然翻脸、勃然大怒的事已是铁上钉钉版,不久便将流传于百官耳中。
这也正是玄北算计,他估摸着气候到了八//九分,甩下剑,命令道:“来人,将隆多伦与戈敏压入天牢等候发落!”
隆多伦一瞬苍老,步履蹒跚被押着行走。
戈敏挣脱开侍卫桎梏,愤愤不平瞪一眼玄北,从鼻子孔里砸出一个哼声来,大声喊道:“玄北!我知你不会放我活路,但你别以为从此江山无忧!”
“还不压下去?”玄北看也不看他一眼。
戈敏一边远去,一边哈哈大笑:“你早晚与我一个下场!玄北,本王在阴间等着你一道儿上路!”
此言可谓赤//裸裸的大逆不道。
玄北缄默不语,甩手离去。
然而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待得玄北抵达正清宫后便完全不是怒火中烧那回事了。他神闲气定端坐在龙椅上,扫一眼堆积如山的政务,伸手欲取。
“王——”
御前颜老公公踌躇着开口问道:“敢问王,这位......?”
他话中指的是虞子衿。
玄北见他长相好看天性亲人,有趣得紧,便如同捡阿猫阿狗似的捡回宫来。
方才虞子衿一直安安静静一路跟在他身旁,一双明眸镶嵌在干瘪面上,眼珠子滴溜溜上下左右转动,十分好奇似的四处打量,并不出声。
“带他下去。” 玄北处理政务时一贯是不喜人多的。
老公公刚要带路,虞子衿却啪嗒啪嗒跑玄北身边去,满脸自然亲昵地问:”我不走好吗?”
他两只手把住椅把手,警惕地盯着老公公,满心满情不愿走似的。
“你想留在这儿?” 玄北兴趣盎然反问,他这人面冷,素来不讨人喜欢,倒没想到虞子衿也有这么一份胆子想留在他身旁。
虞子衿用力点点头。
玄北嘴角勾起一抹笑,“既然爱留,便留着。”
“颜诸——”
“老奴在。”
“权当做个小公公待着,教他学学规矩。” 玄北吩咐道。
“诺。” 颜公公恭恭顺顺应承下。
这一日是虞子衿正清宫当值头一日,他不似颜老公公老江湖能跟一根柱子那样笔直站着。他歪歪斜斜站着,时而挠挠胳膊又动动腿,动作频频。
站了一会儿,他竟还四处走动起来,摸摸桌角瞧瞧悬挂着的字画,仿佛从未瞧见过这般稀罕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