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槿低下头,他乱的很。
荣真站起来,走到杨槿面前,按了下杨槿的头。
杨槿眼里闪过一个人影,浑身一抖,连忙把身子坐了端正,“我不想知道这些事情了。”
“我明白,但我另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杨槿眼睛眨了一下,“是什么?”
“李桓还活着。”
……
已经不知道这是梁国迎来的第几场雪了,以前李桓还会计算,现在他已经数不清了。
他身上披着被子,像是只蚯蚓,一下一下挪到床边的窗子下面,抬手一下,把勾住两扇窗户的银钩解了下来。
冰冷的寒风卷着刺骨的雪,扑了他一脸。
他用力咳了两下,深深地吸了口气。
还没把凉气吸进肺里,就有人伸出手把窗子合了上。
“听话。”萧祈,这个统治着整个梁国的人,坐在李桓边上,两只手抻着李桓脖子边的棉被,把他裹得更紧一点。
“听,”李桓无奈道,他只是太久没呼吸过外面的空气了而已,“我听说我叔父回南境了?”
“嗯,”萧祈问李桓,“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李桓仰着头想了想,“再等等吧,等暖和一点,我想跟你一起去。”
“跟朕一起,”萧祈想了一下,“你怕朕不守约定?”
李桓没说话,他觉得这问题一点意思没有。
萧祈是绝对不会遵守和自己之间的决定的,极北那三个军镇哪能满足他的胃口,他太清楚了,萧祈想要的是整个楚境。
荣真也是明白的,所以给自己的信里尽是犹豫。
与虎谋皮的下场,不用别人讲也知道。
只是荣真并不懂自己的目的,那些经世治国的理想在他心里已经毫不重要了,他只想再走进一次那皇城,站在他那高傲的母后面前,好好问问她,这个儿子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要被她这样牺牲。
他在梁国的皇城中卧薪尝胆,在那寒宫中做了将近三年的奴隶,在萧祈身边又忍辱四年,只是想要这么一个答案……
李桓缓过神来,对着萧祈,“我信你的,你知道。”
他和萧祈明明都心知肚明,自己说的话没有半分发自真心,但萧祈还是笑了下,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
过会儿,有侍女递上药,“皇上,太傅该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