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把手套摘了下来,摔在杨槿的手里,抬起自己的手,盯着那道鲜红,看了看,“这都不能算是伤。”
“这么一道印。”杨槿咧了咧嘴,“还是回营帐里涂些药吧。”
“嗯。”李啸说完这话便揪着杨槿的衣领子往自己的营帐里走,连荣真看都不看一眼。
荣真叹了口气,自己往皇帝的大帐里走,若是小皇帝真的出了事他反倒不知该做怎样的反应,若是李啸掌权,李桓再想回来可就难了,他现在唯独祈祷的就是一切都维持着原状。
杨槿扯了一把自己的衣服,“你够了啊,”他好不容易把被揪乱的衣领弄整齐,“我是小狗吗,天天被拖着。”
“本王倒想你是只小狗。”李啸把杨谨往前一推,“药膏在箱子里,给我拿出来。”
杨槿不情不愿,在李啸随身的行李翻了许久,终于看到李啸所说的药瓶,他回过头,晃晃药瓶,“这个?”
见李啸点头,杨槿就站起身来,也不把自己弄乱的地方拾一拾,箱子一合就坐到了李啸的床边。
李啸把手伸出来,露出伤口,刚才看不出来,如今近点一瞧,那道伤痕很是骇人。
“坠马的是皇上,你怎么弄成这样?”
“我当时看他要掉下去,便卷了鞭子勾住他,”李啸叹口气,“稍作些缓冲吧,不然他现在早头破血流了。”
杨槿从用手指抠出一大团药膏,敷在李啸的伤口上,“你为什么要救他?”
李啸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他自诩不会错过任何机会,而他刚刚放弃掉的却是最好的一次机会。
“果然是亲侄儿,下不去手吧。”杨槿涂药的时候倒很细致,“不丢人,你又不是小人,就算想要江山也肯定是光明正大的抢,这种事做不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小人?”李啸忽然反问。
“凭感觉,”杨槿又去找来棉布,把李啸的手腕缠起来,“虽然我的感觉经常不准吧。”
李啸垂眼,看着杨槿,心里不知为什么舒坦了些。
李韫的营帐里跪了很多人,血水一盆一盆的被端出门,清水一盆一盆的被端进来,可他头上的的血依然止不住。
此次行猎因为没有带女眷,所以也没有贴心的丫头服侍,木樨便被太医抓了壮丁,半跪在李韫面前帮他清理伤口。
荣真跪在床前,看着紧闭着眼的李韫,各种想法在脑海里纠结。
但他总归不想让这小皇帝死的。
给京城传信的侍卫已经派出去了,过两天就应该能收到太后的回信,不知道那荒唐的母亲又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李啸此时必须避嫌,所有事务便都要压在荣真的身上了。
他看了看自己身后跪着的,不知所措的世家子弟们,他们都是金汤匙养大的,哪想到第一次出门就遇上这样的事,都慌了神,“你们先退下吧,五个人一班,隔两个时辰来皇上这边候着。”
“是,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