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在对方耳朵里却有些毛骨悚然,他从其他地方得知,那天他们和刘总分开之后,刘总立马就被毒虫给咬了,还对身体某些部位造成了永久性的伤害。
因为马明宇不肯多说,他还在猜测,到底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他没想到,那个给他带来噩梦的人竟然会是梁溢。
这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半小时后,两人在一家小餐馆里碰面,炉子里煮着火锅,但黄石却没有任何心情吃。
在他对面,梁溢面带笑容,人畜无害,但他清楚,在这一张欺骗性的面孔下,到底隐藏了一个怎样的恶魔。
他害怕了。
“黄镇长,这么多好吃的,快吃啊,我今天等了一下午,可把我给饿坏了。”梁溢一边夹菜,一边说道。
黄镇长的面色有些尴尬,他如何听不出梁溢的意思,但他此刻只能干笑。
人找到了,梁溢却一点也不着急。
可对面的黄石却如坐针毡。
“梁老板,以前是我有眼无珠,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千万不要连累我的家人。”把话挑明之后,黄镇长轻呼一口气,人也放松很多。
梁溢把筷子放下,严肃道:“黄镇长,我不愿惹事,但我也不怕事,今天工商局的人跑到我的养殖场来乱砸一通,你别说这件事你不知道。”
他眼睛紧盯着对方,其实他心里一清二楚,在坪山镇,能命令工商局办事的人就那几个,恰好,镇领导班子几人都有这样的权力。
而刘总的事情牵扯过大,连县里都非常重视,这里面很可能不止一个人,而是很多人参与。
换句话说,他现在是和公家在作对,因为他的行事作风触犯了公家的利益。
“黄镇长,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官,也一心一意为百姓办事,但是,人无论处在什么样的位置,首先得有尊严,一味的妥协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他不懂官场的门门道道,但在他看来,做官和做人一样,首先得要做自己,特别是处在他们那样的位置,一言一行都要谨慎。
那天在镇郊山庄,黄镇长点头哈腰的样子就让他很看不起,当镇长当到他这个模样,也算独一份了。
当然,他并没有资格去评判这些。
黄镇长面色涨红,他如何听不出梁溢话里有话。
可是, 上级给他下了政治任务,有些时候他也是生不由己。
“黄镇长,今天我来,主要想知道,查封养殖场的事儿是不是你们的意思?”
他已经把话说得非常明白了,接下来就看黄镇长的选择,当然,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很接近事实的猜测。
黄镇长没有说话,过了良久,他才抬起头来,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作为一个镇的领头羊,我们绝不会主动去找任何一家企业的麻烦,有时候虽然我也打科犯浑,但大是大非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如果我们这样做,我敢说,以后没有任何一家民营企业敢来坪山镇投资。”
他说的是实话,确实,站在他的角度,他没有理由这样。
“从刘总到这儿来考察的那天开始,我就发现,他的意愿并不强烈,一个亿,说得轻松,但真正能拿得出来的毕竟是少数,而坪山镇还没有这个实力去吸引那么大的投资。”
“那你为什么还……”
“希望不大但并不是没有希望,万一他回心转意了呢?我不能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梁溢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她知道自己有些小瞧这个其貌不扬的矮胖中年了,能坐到他这个位置,心里面说没有一把称是不可能的。
但这样一来,他就更疑惑了,既然不是镇领导班子搞的鬼,那是谁呢?
“难道是他?”梁溢想到了一个人。
果然,下一刻,从黄镇长嘴里说出来一句话,当即让梁溢火冒三丈。
“麻痹,什么跳梁小丑都敢打劳资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