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他怒不怒的。”
是殷氏的声音,听脚步声,应该是只来了殷氏同她的侍女。
殷氏又道:“表哥派了亲信过来传信,说是昭王已经来了安西城,正在暗查西突厥掠境一事,还说已经有漏网的流民溜进了都中敲响了登闻鼓,还递上了状子,让我们早做准备。”
表哥?殷氏?
沈烬温豁然间明白了安西都护府为何会同沈齐佑沆瀣一气了,原来这个殷氏是长安殷家的人,来给大都护做妾,想必是殷贵妃母家的某个庶女。
听她的意思,看来是沈齐佑的人已经到了安西城。
侍女道:“那又怎么样?西突厥本就是年年南下骚扰北境,北境内有流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殷氏斥道:“你懂个屁!昭王是何人,他是章懿太子一手抚养大的好兄弟,你以为他来安西是查什么来的?”
侍女道:“奴婢不懂。”
殷氏冷笑:“你若懂的话就不是奴婢的命了。”说着,人已经到了门前,她“咦”了一声,道,“寝殿外面的守卫都去哪儿了?”
殷氏只犹疑了一瞬,便冲侍女道:“去敲门。”
侍女战战兢兢上前,“啪啪”地敲了两下,里面无任何回应。
殷氏见侍女一副‘怕的要死’的模样,两步上前推开了她,亲自上手用力拍打门板,一面大喊:“老爷,开开门,妾有事求见。”
如此大的动静,一定会很快引来府里的守卫,若是大都护还没反应,恐怕殷氏接下来会硬闯。
孟娉婷一扭头,沈烬温正好扭头看过来,二人心有灵犀地点了一下头。
他们只有两个人,若是悄悄地溜走还大有胜算,但一旦惊动府里的卫兵,想硬闯出去根本不可能,只能想回屋想办法瞒住殷氏。
他们俩迅速转身,原路返回。
走着走着,沈烬温忽然又回头去,将地上的染料用掌风震散了。
回到屋后,沈烬温迅速合上门,四处飞快地看了一眼,目光在不远处的床榻和大都护之间流转了一圈后就大步朝地上的大都护走了过去,看样子是要拖大都护上/床上去。
孟娉婷也走过去抬住大都护的双腿,沈烬温皱了一下眉,倒是什么也没说。二人默契地把大都护抬到床榻上,沈烬温一脚将大都护踹滚到最里侧去,然后拉着孟娉婷赶紧上了榻,放下所有床帏,屏气凝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果然,外面敲了一阵子后很快引来了府里的卫兵,嘈嘈杂杂地说着什么。
一盏茶后,撞门的声音响起,很快,门被撞开了,纷沓的脚步声瞬间涌进了院子里。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沈烬温想应该是机关关闭的声音,殷氏和那些护卫不知道怎么闯阵,但殷氏应该知道如何关闭机关。
殷氏很快带着人来到了廊下,他们并没有立马闯进来,而是再次再门外敲了几下门,禀道:“老爷,妾身有要事求见。”
沈烬温立马躺平,冲孟娉婷快速说:“坐上来,动一动。”
孟娉婷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沈烬温想做什么,她脸颊微微一红,低着头赧然地跨坐到沈烬温的腰上。
一坐上去,沈烬温全身立马僵硬了。
说实话,这种男/下女/上的姿势他们还没尝试过,尤其还有外人在场,虽然只是做戏,但是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沈烬温绷着身子解释道:“我的身形不太像大都护,只有躺下来才不会被发现。”
这床帐都是纱帐,帐芯又有熏灯,从外面看虽然看不清楚里面的人,看是能看见朦朦胧胧的轮廓。
孟娉婷道:“我明白,一会儿殷氏带人闯进来后,我知道该怎么做。”
沈烬温抵拳,尴尬地轻咳了一下。
殷氏见里面无人响应,更加确定有问题了,立马退后一步,冲守卫递了个眼色。
两个守卫立即上前,用力撞门。
谁知房门根本没有拴,两个护卫用尽全力一撞,门呼啦一下开了,两个人收势不住,冲进去后向前扑倒在地上。
殷氏立即带人冲了进去,又猛地顿住。
因为床帐上面印着两个交缠的影子,与此同时还有喘息声传来。
“官爷……官爷……”女子低低地喊着,听得人浑身都跟着一酥。
一众守卫你看我,我看你,转而连忙求救似的看向殷氏。
殷氏脸色非常难看。
她本以为大都护听不见外面的动静是出事了,没想到人家是醉心房中/术,所以才听不见外面的动静。
尽管如此,殷氏依旧斗着胆子上前半步道:“老爷,妾身有要事想要禀报老爷。”
床帐内,孟娉婷故意弄出大动作,一边紧闭着眼睛假装呻/吟,然而,脸却不由得变得通红。
沈烬温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明只是做戏,然他的身体竟有些扛不住,全身紧绷的像是在拉筋,脸上早已渗出了一层薄汗。
关键这个时候,外面的殷氏竟然还不知进退地想要禀报要事。
要是大都护此刻再不回答殷氏,恐怕下一刻殷氏还会大着胆子冲过来看一眼。
孟娉婷睁开了一眼,担忧地看向沈烬温,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那殷氏没听见大都护回应,果然开始一步一步地试探着走了过来。
沈烬温冲她使了一个不要停的动作,然后他四下看了一眼,忽然顿了顿,迅速从头下抽/出玉枕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