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跟踪她, 意欲毁她的容, 同时又派人砸她的场子,这些事情怎么看怎么都像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女人所为。
看来, 长孙月漓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铲除她这个‘情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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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府, 下泉斋。
“殿下, 东来说您病倒了, 可要紧?”高赫风尘仆仆地进了屋,急得连礼都忘记行了。
沈烬温躺在床上,唇色发白道:“心绞痛, 老毛病, 已无大碍了。”
“那就好,属下好一阵担心。”高赫这才松了一口气,“听东来说,殿下找属下来有急事吩咐?”
沈烬温颔首, 他撑手欲起身,高赫忙上前搀扶坐起,沈烬温道:“你去帮我查一个人的身世。”
高赫一听,还以为是哪个重大犯人的底细,忙问:“谁?”
“长安第一都知,孟娉婷。”
“……”高赫愣了一下,没想到要查的人竟是她……旋即垂头想了想,很快想起什么,不禁蹙眉反问道:“属下记得,孟娉婷的户部计帐【1】殿下好像已经查过一次。”
沈烬温沉吟道:“我怀疑那是的假的。”
前世他并未查过孟娉婷的身世,而是重生后才特地去查了一下孟娉婷的户部计帐,那计帐上所记正如她前世口中虽说的一样——
她系涿州人氏,出生商门,后家道中落,父母双亡,无亲无故,奴仆逃散,田产荒废,因年幼被仆人拐骗至长安,将其卖身青楼的。
可即是涿州人氏,为何会唱余杭的童谣,虽童谣可以模仿,可是那童谣里的方言韵味可是模仿不来的。
显然,孟娉婷她在说谎。
高赫显然吃了一惊,预感此事不简单,不然殿下也不会生病了还急着召见他。
“好,我这就回去重新查一遍。”
“别只从长安查,去余杭查,有关姓孟的,尤其是商贾之家的全部查一遍,还有……”
沈烬温想起那个叫‘浅浅’的明媚又张扬的余杭小姑娘,原本想让高赫一起查一下她,想确定一下那个梦境里的她到底是否真实存在,还是魇魔之术。
可转念又一想,他除了知道那姑娘叫浅浅,其他的……一无所知,倒叫高赫无从查起。他摇了一下头,道:“罢了,查孟娉婷身世这件事一定要隐秘,别让旁人发现。”
“喏。”
高赫告退后,长腿刚迈出门槛,就见门外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小的是沈长乐,大的是伺候的她的侍女。
“小郡主安康。”
沈烬温听见动静后,在里面喊:“可是长乐来了?”
沈长乐提着裙裾进屋,跑到沈烬温的床榻边,关切地问:“六叔,他们说你病了,长乐来看看你。”
“乖,”沈烬温宠溺地摸了摸沈长乐的头,“可有用过早膳?”
“已经用过了。”说完,她欲言又止地看着沈烬温。
沈烬温知道她是想问孟娉婷去哪儿了,但是他暂时还不想长乐与孟娉婷接触太过密切,便道:“既然如此,我让严叔亲自送你回宫。”
沈长乐嘟着小嘴道:“长乐还不想回宫,六叔病了,长乐想留下来照顾六叔。”
“长乐还小,暂时还照顾不了六叔,不过你放心,六叔已经快好了,你一夜未归,再不回宫你皇祖母该担心了。”
沈长乐不情不愿地点头道:“那六叔好好养病,长乐先回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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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烬温吃过药后便躺下睡了,这一闭眼再一睁眼,屋里竟然掌了灯。
他捂着胸口起身,忽然觉察到屋里有股陌生的气息。
“谁?!”
话落,一道欣长的身影从帷幔后面走了出来,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堂堂昭王府内宅,竟然有人能悄无声息地潜了进来,沈烬温凤目警惕地盯着他:“你是谁?”
杨朝炎笑着把脸上的面皮撕下,叉手行礼道:“殿下,是卑职。”
沈烬温松了一口气,嗔了他一眼,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原来是你,听严叔说你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出去随便走了走,”杨朝炎上前扶住他起身,又从衣架上取下一件薄鹤氅替他披上,“卑职记得殿下虽幼时身子弱,但经过长时间的习武之后便强壮不少,为何如今又病倒了?”
“只是心绞痛而已,并无大碍,无需担心。”
东来煮了一壶茶送了进来,替二人斟上,又退了下去。
沈烬温撩衣上了榻,打量了一眼杨朝炎:“你怎么又换了新脸皮?”
杨朝炎抖了抖手里的脸皮笑了下:“卑职去暗市上又买了两张人/皮面具,这样想出去会方便多了。”
沈烬温端起茶瓯抿了一口茶,道:“你只管在我府上呆着,你放心,太子阿兄的事情我自然会去查。”
“太子殿下的事情有殿下查,卑职自是放心的,卑职不放心的……”杨朝炎意有所指道,“是殿下的身边人。”
“身边人?”沈烬温愣了下,旋即瞬间回转,挑眉道,“你见过孟娉婷?”
“殿下,卑职见她昨夜留宿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