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娉婷掷出了三个不同的贵彩,马潘却只有同一个贵彩,算下来他就算掷了一个贵彩出来,自是孟娉婷胜出了。
看来这长安第一都知名不虚传,是他低估了孟娉婷。
“好!”
四周立时传来一阵阵佩服声。
马潘只好道:“在下甘拜下风。”
孟娉婷冷笑不语,她这长安第一都知的名头可不是白来了,别人培养才艺绝活全靠棒打,唯有她全靠自愿。前世她为了能成为沈齐佑最有用的人,为了能让沈齐佑多看她一眼,她可是拼了命的去学才艺,学席纠全套绝活,用骰子掷出贵彩,于她而言,简直是手到擒来。
墨玉端来琉璃盏递给马潘,马潘‘嗐’了一声,接过琉璃盏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了个底朝天,他朝孟娉婷亮了一下盏底,目光遗憾地在孟娉婷的琵琶骨间又扫了一眼。
不一会儿,马潘觉得腹内一股沼气直奔下海,‘噗’地一声奔腾而出。
孟娉婷立即向后退了两步,捂住口鼻,静静地瞅着马潘。
马潘赶紧还回琉璃盏,捂住肚子,夹着菊花正要回自己的席上,谁知刚一转身,那洪荒之流便滔滔不绝而来。
“噗——噗——噗——噗——”
竟放了一个无比冗长响亮的连环屁。
沈隽连忙捂住口鼻,一脸嫌弃地展开折扇,快速地扇了起来。
其他的人也忙是捂住口鼻,身体往后倾,好像那屁似一把把飞刀似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纷纷射向了他们。
马潘定在那里,一时尴尬极了。
唯有沈烬温好整以暇地坐在食案前,低头含笑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马潘尴尬过后,顿时反应过来是孟娉婷算计他,他立即转身怒指着孟娉婷,道:“是你,是你搞得鬼!”
孟娉婷蛾眉倒蹙,一副委屈哀怨的模样,道:“公爷可莫要冤枉奴,奴哪里敢。”
马潘气急败坏道:“你不敢!你敢说你的酒里没问题?”
孟娉婷敛了色,道:“奴的酒,没问题。”
“没问题你去喝一杯给我瞧——瞧——噗噗噗噗——”说话间,又一通又响又长的连环屁。
在坐的人顿时怨声载道,窃窃私语起来,马潘能从只字片言里面听见那帮人对他的嫌弃与恶心,他越发气的怒火中烧。
孟娉婷瞅着马潘沉默了。
她的确给马潘下了‘闹海’,那是一种吃了会让人不停闹肚子放屁的药,时间越久,那屁越响越臭,并且会给人一种菊花开遍的失控感。‘闹海’是她们楼里的姑娘随身必带品之一,专门用来对付那些难缠的客们,让他们以为是自己吃错了东西,好落荒而逃。
今日临出门前,映月幸亏塞了一包‘闹海’给她以防万一,没想到竟然真给用上了。
“你不敢喝,果然,你的酒有问题,好你个孟都知,接了官牒来侍宴,竟然还敢戏耍官爷!”他转身朝沈隽叉手道,“殿下,还请替卑职主持公道,严惩这个不识好歹的娼妓!”
“呵——”
孟娉婷眸色冷了下来,刚要开口自辩,忽听身后传来沈烬温的低笑声。
沈烬温心里想着不管孟娉婷认不认识马潘,就冲孟娉婷如此戏弄马潘来看,她定是与马潘对立的一面。只要孟娉婷不是为了沈齐佑,不管她出于什么原因主动将那本折子交由他,他心里都是高兴的。
这人一高兴啊,心情就不由得大好了,于是竟忍不住低笑了起来。
那低笑自胸腔发酵而出,竟是低醇的好听,一下子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须臾后,沈烬温睨向马潘,止住了笑意,“你说孟都知的酒有问题?”
马潘愣了一下,道:“正是。”
沈烬温勾唇:“那好,本王就替你验验这酒。”说完,他拿起孟娉婷的执壶,也不用酒樽,仰头悬倾狂饮。
“咕噜咕噜——”
明媚的阳光洒落在他滚滚而动的喉结上,仿佛渡了一层璀璨的金色,竟是说不出的诱人。
一壶酒罢,沈烬温还意犹未尽地对着嘴摇了摇空壶,然后餍足地将那鸳鸯莲花瓣纹银执壶砸在马潘的脚下。
哐当一声,吓了马潘一大跳,这一跳又是一个响屁连绵不绝。
沈烬温面颊潮红,已见明显的酒意,他哈哈大笑了起来,拍案吼道:“好酒!”
众人皆目不转睛又面色古怪地盯着沈烬温瞧。
结果,瞧了半晌,什么事也没发生,反而瞧见一副令人惊心动魄的美昭王醉笑狂放图。
见此番景象后,立有幸灾乐祸之人阴阳怪气地高声道:“欸,这酒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明明是某只贪吃的嘴,自己坏了肚子,还偏偏要怪上别人,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哦。”
此言一出,全场哄笑起来。
见昭王安然无恙,马潘一时也拿不准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听见大家的嘲笑,整个人一下子窘的脸色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忙冲沈隽叉手道:“卑职,噗噗——”马潘闭眼,咬牙接着道,“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沈隽挥了挥折扇,催促道:“慢走慢走,不送不送。”
马潘立即夹着菊花灰头土脸的逃了。
马潘走后,沈烬温摇摇晃晃地起身,一手摁着额角,一手冲目送着马潘背影发愣的孟娉婷招了招手,喊道:“本王醉了,孟都知,你来扶本王下去歇息。”
孟娉婷回过神来,见大家俱是一副了然于胸又好奇满满的眼神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