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很后悔,十分的后悔, 以后记得出门在外, 一定要随身戴着墨镜和帽子等等, 最好加上一条丝巾,把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和盛清宁来到停车地点, 宋念念仍然想着如何拒绝掉这块狗皮膏药似的存在,她本来是想骚操作一把, 让他知难而退, 岂料某个人骚起来能骚断腿, 她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上车之前宋念念仔细考虑了许久,拉开车门的那一瞬,终于下定决心说:“我不打算养小白脸。”
他偏过头来,似没那么在意,自然而然甚至可以说一气呵成般落座副驾驶座位, 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她的“所有物”:“我知道。”
“可……”
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盛清宁垂下眼睑,也将满眼的星辰之光黯淡下去。
宋念念心有余悸着,到底还挂念着他刚刚丢掉工作的事,而且那个老板因为他上班时间比较短, 不打算把这几天的工资结给他。没嚷嚷着让他赔钱已经算是好事。
宋念念愧疚的心理再次油然而生,眉尖轻轻拧了拧,主动说:“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帮你搞定,会为你介绍新的工作。”
而且……
“你不是还有健身房的工作吗?”
“已经被辞退了。”他遗憾地说。
“什么?”宋念念没反应过来。
“辞退了。”盛清宁只说了什么时候的事,具体发生什么情况他没说。
宋念念哑口无言。
盛清宁叹息一声,充分演绎了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再这么下去,我这个月的房租要交不起了。”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看他这么倒霉,不给他来点雪上加霜都不行。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同时“惊”了两人一跳。
宋念念亲眼见到盛清宁摸出他那个老人机,更是吃惊:“你原来的智能手机呢?”
接起电话前,他快速说了一句:“走在路上被人偷了。”
宋念念:“……”这么惨的吗?
也不知是老人机效果不好,还是这款本身质量堪忧,即使盛清宁没有按免提接听,那嘈杂的声音也通过话筒清晰无比传来:“秦岭,你到底什么时候交房租?这个月已经过去多少天了你说?”
对方的声音很是气急败坏,急到上头的时候直接说:“我给了你这么多次机会,你还是交不出房租,我看你也不用住了,这房子,我已经签给了别人,今天你房间里的东西,我就会找人收拾出来,直接给你扔到门口,你拿了东西就给我彻底滚蛋!”
盛清宁刚准备说两句,那人不打算给他机会似的,电话“嘟嘟”两声被挂断。
好暴躁的房东啊。
不过到底有多久没有交房租才惹得房东这么不快?宋念念怕戳到他伤心事,问得都有些小心翼翼:“你有多久没……”
他居然说得很坦荡,只是那面容,带着一些疲惫和憔悴:“我从来没有交过。”
宋念念:“……”
“除了一开始的押金。”
宋念念:“……”
“因为我没钱了。”
宋念念:“……”
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从来没交过,难怪房东会炸毛!
你到底是有多么强大的底气才能这么问心无愧?!
宋念念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干脆闭口不言。
“我没工作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一阵沉默过后,他重复一遍。
盛清宁仔细看着她,示着弱:“我今天晚上是不是就要流落街头,第二天一早是不是就要暴尸街头了?”
宋念念一开始很肯定:“不会的!”接着声音慢慢弱下去,“大概……不会的吧。”
脑海里却有个画面在乱转。
a市出名的花魁因不小心得罪了当地出名的大人物,只能落得墙倒众人推的下场,没有人敢收留他,也没有人敢出面帮助他,无奈之下,花魁被赶出他曾经久居的住所。
从曾经的风光无限到声名狼藉,原来只消用一夜的时间。他所有的珠宝首饰、盘缠之类,全部被收走,身无分文的他迫不得已只能流浪街头。
可因生得极端貌美,身材又过分惹人眼馋,多少人都想拥有他、霸占他。那是一个月黑风高夜,花魁刚刚行走到大街上,寻到一处可供落脚的墙角,有人便打着灯笼发现了他。
那人邪佞笑着:“嘿嘿嘿,小娘子,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你。曾经我没有钱一睹你的芳容,那时候的你是高岭之花,如今你可不一样了,你现在算是落入了泥泞里,没有人能救你。好好跟着我吧,小娘子,我会好好疼你。”
花魁面容骤然变色,他吓得慌张从地面爬起,想要逃离对方的魔爪,然而对方手脚并用着,几乎在短短时间内将他捉进怀里。
“不要啊!”他尖叫,花容失色后的那份苍白和脆弱,反而勾起对方无穷无尽的占有欲。
这唇是殷红的唇,这脸是娇艳的脸,连这蹙起的眉头,示弱尖叫恐慌的模样,都像在人的心口上撒了糖霜,酥得人嘴唇颤抖。
那登徒子一把虏获他的肩膀,强行拽进怀里,强行想要轻-薄他。只听他“嘤咛”一声——
宋念念被盛清宁打断了幻想,他的目光忽然压过来,和平时温和近人的模样不同的是,这一次,盛清宁的眉梢轻轻皱起,似在对某些方面抱有不满。
当然,宋念念从没想过他能看到她脑海里的那些天花乱坠的幻想,否则打死她都不可能脑补出那样的画面。
像盛清宁这样的美男子,虽然不至于暴尸街头,但第二天,宋念念还是挺担心他的某处不保。
有些人禽兽起来连男人都不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