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栖走到苏杭的身边,离他近了很多,他坐下,抬手搭在苏杭的肩膀上,问他,“哥,那你给我说点靠谱的呗。”
“……”那瞬间苏杭耳廓几乎像是感觉到贺栖微凉但是很柔软的嘴唇,他手此刻还搭在沙发靠背上,只要抬起来,不可避免的肯定会从贺栖的背后擦过,因此苏杭只好保持原样坐着,仿佛被定住了一样,背脊肌肉全数绷紧。
等了许久不见苏杭回答,贺栖又,“嗯?”了一声,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近,太近了……没错,现在苏杭很赞同贺栖的说法,太近了确实不好。
苏杭只好把自己的手顺着沙发靠背往下移,又接着收回来,确保不会碰着贺栖一分一毫,他站起身,顺道一把夺过了贺栖手里的平板,“小孩别熬夜,睡觉去。”
“你比我大不了多少,你别老是拿辈分压我。”
他们原本的距离就是非常近的,听闻此言,苏杭将手中的平板放在茶几上,一手垂在贺栖的身侧,一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弯下腰盯着贺栖,这个姿势几乎是相当于把贺栖锁在了苏杭的怀里,没有任何的回避的空间。
“意思是你想让我用别的压你?”苏杭眼睛细长,微微弯起带笑的弧度的时候有种天然的风流浪荡的感觉,可是就这么一双眼睛,没有什么情绪,就是单纯的看着谁的时候,又会让被看着的人油然产生一种他似乎只注视自己,很认真的意味,不知道怎么说,这是一种很难用言语形容的魅力。
贺栖上半身让后仰,喉结轻轻滑动了下,似乎是咽了口唾沫,“别的什么?”
大概想不到他居然会说这样的话,苏杭一边眉角微微挑起,眼神半笑不笑,有点含蓄和挑衅的意味,轻声说,“大概是你想不到的。”他说着这话的时候,又靠近贺栖一点,几乎只要贺栖此刻仰头,他的嘴唇就能落在贺小孩的脸上。
贺栖,“……”
“怎么不说话了?”
两人对视片刻,半晌贺栖终于溃不成军,他埋头抵在苏杭的胸口,双手认输一般抓着苏杭腰间的衣服,“哥,我错了。”
苏杭眼底闪烁着一丝微乎其微的揶揄,他抬手揉了揉贺栖的头发,“知道就好,听话,去睡觉。”
“那你陪我上去。”
还要陪?
苏杭唇角拉起的笑意扩大,答应着,“行。”
他拍拍贺小孩的肩,示意他放开自己,衣服都被抓得起皱了。苏杭将他从沙发上拽起来,领着去四楼休息了。
在旁边偷窥的唐浪浪和皮老板同时揉了揉眼睛,皮浩天,“你看到了什么?”
唐浪浪茫然无措,“那人是狗c?”
“他被魂穿了吧?”
唐浪浪点头如捣蒜,“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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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去睡觉,你该不会还让我哄你睡觉吧?我虽然叫你小孩,但是不至于这样吧?”
当然不至于,贺栖埋头都不想说什么,把门关上了,进了苏杭给自己安排的房间后,扑在床上趴了很久。
他实在不好意思说,要是苏杭说哄自己睡觉,其实他是愿意的。从出生开始,他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小时候在奉川的福利院长大,后面才被接回家里面,没有谁会哄他睡觉,福利院的教工不会管他,到点就知道熄灯,谁吵闹就会被打被骂。教工不会管他到点会不会睡觉,反正只要不吵就行。
苏杭是第一个会催促他去睡觉的人,虽然刚开始意思不是这个,但反正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就是他。
贺栖轻轻吐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自己说不清,但是一看到苏杭,他就会觉得很踏实,不知道是为什么。
一想到苏杭,贺栖就觉得心口涨涨的,今天他开车带自己出来的时候,那么长的距离,他在后座看着苏杭搭在方向盘上面的手腕的时候,莫名其妙觉得这个人真好,好得让贺栖觉得有点无措。
明明他可以不管自己的,反正他待在贺家就是那个样子,谁都不在乎他,他其实都习惯了。
他头一次被人这样对待,感觉对方就像是单纯的只是对自己好一样。苏杭当然是单纯的对自己好,因为贺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可以给苏杭的。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贺栖觉得无措。
他翻身,仰面躺着,看着天花板,嘟囔着,“苏杭,晚安。”
苏杭不知道的是,比起哥,贺小孩更想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