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风轻轻的吹过来,金钟花灿烂的开着,沉默不语。在时光的缝隙与缝隙之间,小小的格瑞和稚嫩的阁瑞斯,柔软的像是饱含水分的两片花瓣。在不可测距的未来来临之时,毫无抵抗能力的,被丢进漩涡中碾成碎片。
格瑞睁开眼睛,从记忆的碎片中挣脱出来,呆呆的看着头顶上丝质帷帐上面精致的提花图案。
格瑞·西斯佛·缇斯兰迪。
他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梦境里,那个裹着天蓝色小毯子的孩子,窝在少年怀里,笑眯眯的看着他。软软的头发,软软的脸颊,湿漉漉的眼睛。宛如刚刚诞生不久的小兽,好奇的观察着这个陌生而奇怪的世界。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接触到这个孩子的灵魂。
早已逝去的灵魂。
他觉得眼眶发热,像是有谁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戳了一记,酸疼的难受。他觉得疼,疼的他恨不得一头撞死然后再把身体腾出来还给他。
他抓紧身上的被子,侧过头去,突然猛烈的咳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似乎都快要把肺给咳出来了。
“您没事吧?”房间里,传来一声小心翼翼的询问。一个端着脸盆的侍女正看怯怯的看着他。
格瑞无暇顾及她,他捂着嘴,不停的喘息着,口腔里蔓延着浓重的铁锈味道。温热的液体,沿着他的指缝,滴滴答答的砸在淡色的木板上,留下星星点点的暗红。
“上帝啊!”那名侍女惊呼了一声,手里的金属脸盆“哐当”一声掉到地上,惊慌失措的跑出了房间。
格瑞喘息了一会,眼前是一大片晕眩的黑色。他挣扎着,但最终,意识还是再次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