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澜却脸色微白。他宁愿轧戏也要连接两部戏,是因为,他急着要作品,巩固自己的名气、地位和流量。
但陶导和制片的脸色告诉他,他一个演员,没有拒绝的余地。
他颤着手,没有先去抽。他想让陆明澈先抽走一张空白阄,这样他的机会就大了。
许澜不动,陆明澈只好上前一步:“那我先?”
“嗯,你先抽吧。”陶长平道。
顾瑾玉没有说话,没有阻止。
陆明澈轻笑了声,随意拿了一张纸团出来,也不急着去看,轻轻地捏在手里。
他的笑声中本来听不出什么,但顾瑾玉就是觉得他在嘲讽自己,连那眼神仿佛也在蔑视他。
一个没了顾家身份的人,一个在鹿镇当群演讨饭吃的贫民!居然还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顾瑾玉咬牙,他一定会让陆明澈笑不出来!
许澜见陆明澈不打算看纸团,心里更是忐忑,硬着头皮上去抓阄,每个纸团都被他捏在手里思索了好一会儿,他一会儿觉得这个是太子,一会儿觉得那个是太子,再过一会儿又想,太子可能早就被陆明澈抓走了,站在空盒前,犹豫不决。
顾瑾玉被这个不入流的小明星磨叽烦了:“好了没?”
许澜一慌,匆匆抓出来一个纸团。
……
其实许澜刚抓出来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他本来是想要另一个纸团的,但是一紧张就拿了这个……许澜垂头顿足地吁着气,闭上眼睛,打开纸条,他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看,就听陶导高兴地说:“好,你抽到太子,就演太子吧。”
许澜蓦地睁开眼,他可以继续演太子?
然后,他悲剧地发现,陶导不是对着他说,是对着陆明澈说。
许澜心凉了半截,赶紧去看自己的纸条,上面写着两个遒劲的大字:侍卫。
太子果然是先被陆明澈抽走了……许澜看着自己的侍卫纸团,悔不当初。
他为什么不先上去抽呢,明显是先抽的人占便宜啊!
完全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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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阄尘埃落定,陶长平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简直想仰天大笑。
陆明澈的演技他是十分满意的,更别提刚刚才让他给许澜示范了一场,活脱脱就是一个太子;而许澜演侍卫,戏份少,时间一下子宽裕起来,管他轧戏不轧戏。
最后,他还不用重新找一遍演员。
陶长平觉得,这次是老天爷都想让他拿这部剧去冲奖,所以什么事都按照他的心意来,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最后都会有一个更好的结果。
顾瑾玉看着陆明澈手里那个太子,脸都绿了。
他很想反悔,很想说陆明澈出老千,但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知道不可能。
脸色铁青的顾瑾玉,冷笑道:“被顾家赶出门之后,真成丧家之犬了?竟然沦落到来当一个戏子,呵!”
陆明澈面无表情地回击:“你们不是一向把顾家财产当做自己的私有物吗?”他的声音里不带任何情感,清冷得仿若神明,“谢谢你们用‘自己’的钱,捧红我。”
顾瑾玉气得笑了两声,对,这还是他投的资!要是陆明澈靠这部戏红了,相当于自己花钱捧红了陆明澈,他得呕死!
不过顾瑾玉还是放了狠话:“那也要看你有没有红的命!”
说完,顾不得周语薇和方圆圆,自己出了导演室,怒火冲天地往外走。
周语薇见势不对,匆匆跟导演打了声招呼,拉着方圆圆追出去。
……
导演室里的人丝毫没有被顾瑾玉的话影响,许澜原本要凌晨赶飞机去沪市,角色换了之后,陶导一下子宽容了起来,让他现在就可以走了,档期跟统筹沟通,侍卫的戏简单又少,实在没时间,抽几天就能集中把他拍完。
许澜一下子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但他没有办法,没领违约金就已经该庆幸了。
而且这是运气的事,不是因为他演技不好,公司和经纪人也不能怪他。
陶长平心情大好,紧绷着要一天拍完七场戏的压力瞬间没有了,陆明澈就在鹿镇,投资充裕,他想拍几天就拍几天。
想到今天没吃好的中饭,陶长平大手一挥,喊小李去给剧组全体订一份下午茶,导演请客!今天不拍了,吃完就收工休息!
快乐一下子从导演室,传播到了剧组的每一个人心里。
陆明澈看着手里的纸条,想到昨天晚上姜绵绵突然帮他拿衣服,今天又不让他脱的事,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巧合。
……
周语薇好不容易追上了顾瑾玉,看都没看本来感冒就没好利索,现在又跟着她跑得气喘吁吁、出了一身虚汗的方圆圆。
“瑾玉哥哥,你怎么都不等等我们?”周语薇今年十二岁,带着点撒娇的语气,可爱又娇憨。
顾瑾玉却转过身,冷冷地质问:“我跟陶导起冲突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上来劝和?你不是连陌生人吵架,都要上去劝的吗?”
周语薇没有上去劝,当然是因为怕得罪陶导。顾瑾玉家里是首富,有钱,也不演戏,当然无所谓,可她还要在娱乐圈混,还想演陶导的戏,包括这部剧里长大的公主。
虽然周语薇这么想,但表面上却很委屈:“我怕自己说错话,害你不能说服陶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