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越在c市火化,苏岩作为同学,和所有师生一起参加秦越的追悼会。
追悼会就在火葬场举行,他还深深记得秦越被推进火化炉的前一刻,他的母亲晕了,梁奎发疯了,死死拽着冰棺大吼大叫:“不烧了!谁都不准烧!”
梁奎愤怒而任性的怒吼声震动每一个在场送别的人,在场女性纷纷落泪,他的母亲怎么哭着劝他都不松手。他的父亲,舅舅,几个男人好言相劝都没用,拽得梁奎的手都出血了,他不松手,倔强执拗。
“梁奎,你让秦越安息吧。”
嘈杂的人群中,苏岩的声音远远传来,并不突兀。
可是对梁奎来说,足够了,他听到了,他松手了。
苏岩后来想,梁奎的父母为什么会发现他们的感情,也许就是他们不自觉时留下的蛛丝马迹。
他们俩送别了秦越,还沉浸在秦越的死亡里没有振作起来。
苏岩本想在那年的四月二十六,梁奎生日那天好好逗他开心。
他想办法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四月二十六,那一天,桌上的蜡烛还没吹灭,梁奎的心愿还没许出来。
他的父母,从天而降了……
其实那场面也没有如何,他和梁奎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蛋糕。他们没有亲吻没有拥抱,但是他们的表情,像犯了错,终于被发现的孩子。惊慌失措,惶恐的望着两位长辈。
那位说可以把他当干儿子的梁叔叔,一眼都没有看他,仿佛他不值一提,他只是尘埃。梁叔叔只死死盯着自己儿子,远远站在大门口:“跟我回去。”
我不。
苏岩多么想听到这个回答,哪怕这样的答案终究无力反抗,单薄脆弱,他也想听到梁奎的丝丝挣扎。
“哦。”
那个男孩的答案如此简单,简单得他浑身的热气都被瞬间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