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柠原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师父,您当初收我入门,问我的心愿是什么。我告诉您,不管我以后能走到哪一步,现在我就想护好自己在乎的人,有怨抱怨有仇报仇。……这个仇不报,我永远过不去这个坎。”
话说到这份上,你说还能怎么着?
这么个好苗子,就算听出来他话里有几分不实之处,想想玄清派,想想这一日日走下坡路的修真界……
宋长奇到底叹了口气:“这事儿,你就非得自己沾手?亲手去做的,沾的因果就多。……你知道为何修真者走出去都被人奉为上宾吗?”
“……因为我们拥有常人所没有的力量?”
然而宋长奇摇了摇头:“全天下,能有几个人碰的上鬼魅之事?又有几个修行者真正拥有惊人的力量?然而哪怕是个练气期的,走出去,都很有能量。”
不等褚柠原发问,他就给了答案。
“力量,是我们的敲门砖。而支撑我们地位的,是需要这份力量的人。你看看,你的师兄师姐们,没有哪个不是高官富商的座上宾。你想要报复一个洛家,很难吗?非要以你练气期的实力直来直去吗?”
他招呼一旁练剑的傅易瞳:“易瞳,把李局长的电话给小原。”然后又转头对褚柠原道:“这些,都是你修炼道路中不起眼的小事,你不要把心思太多地花在这些上头,早点解决了,专心修炼,争取早日更进一步。”
“是!多谢师父!”褚柠原心里一下子充满了感激,恭恭敬敬地走了。
他身后,傅易瞳沉默许久,道:“师父从前不是这样教我和师兄的。”
“从前?”宋长奇的目光悠远了些许,“也有一二十年了吧。”
“是,师父曾说,修炼是修心。心境到了,修为才稳。争一时之气,心中杂念太过,甚至损了功德,进阶时才会明白何为天道之威。”傅易瞳眼里隐隐有了水光,“徒儿多少年无法筑基,师父说,行得正,站得稳,俯仰无愧于心,便无值得羞惭之处。”
宋长奇没说话。
傅易瞳似乎也没有想要他回答,只是自言自语般轻轻地道:“师父真的没看出来,他不对劲吗?又是真的相信,是那个洛家在欺负他吗?”
却不去查证,便直接给了他一条捷径。不问是非,不问对错。
宋长奇沉默了很久,慢慢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易瞳,你说的,果然都是从前的事了。那时候,你们师祖,我的师父还在。”
那时候,玄清派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派,什么佟家,什么逐风阁,都拍马也比不上。那时候,他可以天真地做一个只会修炼的修真者,不强求徒弟们长进,不强求他们能进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