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悦音又气又妒,冲着景白不满道:“昭明君,你就这样厚此薄彼吗?我这么喜欢你,你可是连朵花儿都没送过我!”
舒令仪惊得张大嘴巴,眼睛在她和景白身上转来转去,心想不愧是西蜀女子,真是大胆豪放!
景白尴尬不已,“谭姑娘,话不能乱说。”
谭悦音大声道:“我们西蜀的人,为人向来直爽,喜欢就是喜欢,堂堂正正,有什么不能说的!反倒是昭明君你,没看见人家正变着法儿的拒绝你吗?”
景白闻言脸色一白。
舒令仪见状忙说:“谭姑娘,你能不能搞清楚情况再大放厥词啊?你知道什么叫客套什么叫拒绝吗?”
谭悦音瞪大眼睛,半晌说:“难道你是在欲擒故纵?”气得跺了下脚,“你们中原女子就是狡猾多端,昭明君,你可千万不要上她的当!”
景白脸色立马好了许多,轻咳一声,劝她:“谭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
谭悦音气道:“我为什么要回去,我本来就准备出门,却看见你们俩站在我门口拉拉扯扯,推来推去,这不是故意打我的脸吗?昭明君,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说完又瞪了舒令仪一眼,愤愤离去。
景白简直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她这一番叫嚷,早引的灵飞派的人跑出来看热闹。徐珣走过来说:“小师妹,你昨晚去哪儿了?”
舒令仪大惊,压低声音说:“大师兄,你怎么知道我昨晚不在?师父知道吗?”她不是叮嘱师姐保密了吗!
“今天上午司师妹比试,你人却不在,你说师父知不知道?”
“啊,师姐比试是在今天上午?”舒令仪心想完了完了,师姐肯定要怪她,忙又问:“赢了还输了?”
徐珣说她:“你还有脸问这个,司师妹的比试你都能忘!”
舒令仪一脸愧疚,“大师兄——”
“别看我,自己去跟司师妹赔罪!”
“师父那里——”
徐珣没好气说:“你不告而别,夜不归宿,还想让我去师父那里替你求情?”
舒令仪可怜兮兮看着他。
景白本来想走,见她如此,对徐珣说:“是我带舒姑娘去了一趟盐江城,昨天来不及赶回来,因此耽搁了一夜,我会向玄临君解释清楚的。”
徐珣看在景白的面子上只好算了,教训道:“师妹,下次你去哪里,好歹说一声,省的大家为你担心。”
舒令仪连连点头,回到自己院子,推开房门,司天晴面朝里面侧躺在床上,见她回来,转头看了一眼,一语不发继续睡觉。舒令仪察觉气氛不对,悄悄退出来,抓住路过的一个女弟子问:“师姐怎么了?”
那女弟子悄声说:“输了。”
舒令仪了然,难怪师姐心情不好,若无其事进来,“师姐,我昨天去盐江观潮,带了好些吃的回来,有虾婆饼、萝卜团,还有桑葚酒,要不要吃一点儿啊?”
司天晴没什么精神说:“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舒令仪跑过去闹她,又是推又是搡的,“师姐,起来嘛,一个人吃多无聊啊。”
“你别推了,我头发都乱了。”司天晴只得坐起来,“就这些街头小食,你还大老远的专门带回来,真是孩子气。”
“这不是想着师姐你没吃过嘛。”
司天晴心里一暖,在她脸上拧了一下,“行了,我就是有点乏,本想休息休息,却被你闹的连个午觉都睡不成。”又问她海潮好看吗。
舒令仪兴高采烈叙述了一遍,海潮如何壮观,观潮的人多到都挤到江里去了,弄潮儿在汹涌波涛间翻滚如何惊险等等。
两人正说着话,执事小弟子跑来说:“两位师叔,极意观的孙道长来了。”
舒令仪莫名其妙,“哪个孙道长?”
那小弟子说:“孙进孙道长。”
舒令仪想起来这个孙进正是今天赢了司天晴的对手,当即炸毛,跳起来说:“他来干嘛,赢了不够,还想上门耀武扬威吗?”
司天晴忙按住她,说:“孙进不是这样轻狂的人,请他进来,兴许是有什么事。”
孙进手里提着两坛酒,老远就对迎出来的司天晴和舒令仪团团作礼。舒令仪见他携礼而来,放下心来,只是语气仍然不善,“孙道友贵脚临贱地,不知有何见教?”
孙进客客气气说:“舒姑娘折煞我了。今天在斗法台上侥幸赢了司姑娘,实在惶恐,特地奉上薄酒一杯,还望见谅。”
舒令仪见他姿态谦恭,不像是来找事的,看向司天晴。
司天晴忙说:“孙道友客气了,快请进,斗法台上有胜有负,实属寻常之事,我又岂会介意!”吩咐执事弟子:“去把大家叫来,就说孙道友请大家喝酒。”
灵飞派所有女弟子全都跑了出来,围在院子中间,嘻嘻哈哈喝起孙进带来的青梅酒。舒令仪正在感叹:“有酒无菜,可惜可惜。”这时蒋翊带着蒋方同走进来,说:“要菜还不容易,方同,你去邀月楼订两桌酒席,让他们快点送来。”
蒋方同答应一声去了。
大家七嘴八舌谢过蒋翊。
舒令仪打趣道:“蒋道友,你一来,我们就心想事成,要什么有什么,你这个散财童子以后不妨多来几趟。”
蒋翊眼睛看着司天晴,口里说:“那以后要是多有打扰,舒姑娘可不要嫌烦。”
舒令仪忙说不会,不会。
上门是客,何况蒋翊又是好意而来,司天晴自然不能怠慢,让人搬来桌椅,中午时分天气晴和,因此就摆在院子中间,请他和孙进入座。两人刚坐下不久,傅铭带着疗伤丹药来了。舒令仪拍手笑道:“不知道还有谁要来探望师姐,正好三缺一,再来一个,就可以凑一桌叶子牌了。”
话未说完,玉初真人身边伺候的执事弟子代表她送来一副沉香手串,对今日落败的司天晴以示安慰。大家自然要将他留下来喝一杯。到了这时候,司天晴光是招待客人就已经忙的焦头烂额,早将输了斗法的那点郁郁之气丢到九霄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