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乐国伟都跟她唱反调,他眼里就只有妹妹跟他那个娘了,“我看她就是个白眼狼。”
白眼狼海棠走后,自然也没听到她们这一番对话,就算听到了她也不会把那些钱分给两个嫂子。
吃完饭后,天也黑了,她打算看点书准备三天后的考试,一进房间就看到小崽子拿着笔和本子低头在床上不知道画些什么。
她还没走过去,小崽子一察觉,马上就把东西收了起来放到后背,眉眼弯弯看着她,嘿了两声。
见此,海棠有点儿好奇,走过去弯下腰看着他,“宝宝在干嘛呢?给娘看看你画了什么?”
嘟嘟摇头,软绵的小脸蛋泛现一抹晕红,小奶音犹豫得很:“不好看,羞羞脸。”
海棠朝他伸手,“万一娘觉得你画得很好看呢?”
嘟嘟眼睛一亮,倏地又暗下去,“可是没画好,嘟嘟还没画完。”
他才画了一点点,怕娘笑。
而且他画得也不好看。
海棠一下就坐在他边下,侧头去看他后背藏起来的东西,小崽子藏得不好,她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画了几个圈圈又叉叉的东西。
不知道他画的是什么东西,海棠没看出来。
她转头看看小崽子,垂眼征求他的意见:“那娘跟你一起画,画完咱们就去洗澡睡觉好不好?”
嘟嘟想了会,很快同意了,把他的画本拿了出来,小奶音兴奋地喊:“我要画车车!你看我画了轮子了……”
海棠闻言噎住,原来他一直惦记着那车子。
明明很喜欢那个车子,可是小小的他也知道刚才大人们之间的气氛不对,所以就算再喜欢他也没要,还非常肯定地跟说等着娘给他买。
“好。”海棠笑眯眯应着,然后指着本子上一边空白处,“咱们这里再画一个轮子,很快车子就有四个轮了。”
那种小推车海棠在乡下没见过,应该是很稀罕的东西,或者县里才会有,等考试那天她得去看看有没有得买,免得小崽子天天惦记着。
“等咱们画好了,过几天车车就自己跑来咱们家了……”
月朗星稀,母子两人浅浅对话随着夜风摇曳一点点飘到屋外,外面的男人贴着墙,将这些细声软语的话全听了进去。
他抿了下唇,看着那一抹柔黄的光从窗口泄出,想迈两步去看看里面那身影,迟疑一会,最后还是放弃了。
很快,里面的声音停了下来,然后他听到母子两人要去洗澡的对话。
等里面的声音渐行渐远,他才缓缓上前将视线往房间里扫。
房间不大,一张床一个衣柜,整整齐齐的,很温馨。
他看了会,然后才将手里的东西对着窗口往自己瞄准的地方一扔,觉得应该没什么异常了才慢慢转身离开。
这边,海棠给小崽子洗完澡后准备收拾东西睡觉,却忽然发现床头的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本小人书。
她拿着书翻了一会,小人书有点儿旧旧的,也不像新买的,上面的插画画得很可爱。
海棠迷糊了一会,想着可能是家里先前的东西,于是也没多想,把它一收,吹灯睡觉。
第二日一早,乐国华要跟着小队去上工,海棠自己一个人去找了支书,托他帮忙问一下房子的事,对方一听说她可能要搬走,于是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下来。
等忙完这事后,她才开始背起了书。
骆文彦送给她的书是《炮制学》,里面不泛记录了一些草药的药性,虽然这里面的字体跟她前世的字体有些相差,但她能看得明白,没什么障碍。
一连两天,杨泓安也没再登门,海棠松了口气,临考试前一晚,她跟赵翠春说第二天要去一趟公社,让她明天一早叫自己起床。
小崽子一听说她要去公社,立马搂着她的脖子撒娇着说要一起去。
海棠是去考试的,这事都还没敢跟赵翠春说,自然没办法带他去,便连哄带骗地把他忽悠过去了。
赵翠春看着闺女有点儿神秘的样子,以为她要去黑市,赶紧叮嘱了她几句,“现在那些巡逻虽然没以前那么狠,但要是抓到买的东西的人,肯定也会把东西没收的。”
海棠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要去考试的事,所以对她的误会也认下了,“行,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他们抓到的。”
于是第二日一早,天色才冒出头她就被赵翠春叫醒了,这时候她估摸着应该是差不多八点的样子。
今天的笔试是一点考的,距离现在还早,于是她吃好了早点去找支书追问了一下房子的事后才出门。
今天不是市集日,自然没有村巴路过,虽然时间还赶得及,海棠也没敢走得太慢,走了一会路,原本一尘如洗的天就跟变了脸似的,变得阴沉沉的,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
海棠心想着自己应该没这么倒霉吧?这时候下雨那不是要了她的命么?
但她就是这么倒霉。
没过一会,绵绵细雨如针打一样地落下。
海棠原本打算是回家拿雨伞,但这样来回又会耽搁不少时间,而且最近都是雷大雨小,于是她抱着侥幸的心里打着草帽继续走路。
又很快的,细雨就跟她作对似的,变成了倾盆大雨。
草帽是遮阳的,对这种大雨根本没有任何遮拦的作用,海棠只好找个地方先躲雨。
雨似天河决了堤地往下泄,远处一片雾气蒙蒙。
她一个人蹲在路边的石檐下等着雨停,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那跟水柱一样的雨慢慢的变成了细针,最后才雨过天晴。
这一场雨耽搁了不少时间,海棠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从石檐下出来后直接撒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