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生猛的想了起来,他一拍桌子,说道:钟鑫,我知道你是谁的后人了——相传,白月观那些道士,都是各有本事,不过,其中,有一个糊涂道士——这糊涂道士,阴术很厉害,但终日迷恋雕刻木头,很是异类。
冯春生早上才看过阴行祠堂里,介绍“白月观”的册子,自然清楚白月观里头一些出名的人物。
钟鑫冷笑道:这位先生,果然是见多识广啊!没错!我们的祖上,就是白月观的糊涂道士——知道我们这一支,是怎么幸免你们阴阳刺青师的灭门之难吗?就是因为我祖上糊涂道士那一年,在雕木上有了心得,四处去寻找合适的木头做雕刻,也正是他出去云游去了,才躲过了那么大一难。
我问钟鑫:你苦口声声说我们阴阳刺青师,灭了你们白月观一门……你到底有证据吗?别是胡说八道。
“现在造谣啊,也简单。”冯春生说道:上嘴唇子一磕下嘴唇子,这谣言就造出来了。
“造个屁的谣。”钟鑫也是个暴脾气的主,他猛地一拍桌子,骂道:你们不是要证据吗?我现在就给你们证据,来,跟着我走!
他又站起了身,同时带着我们进了一间屋子。
这屋子的门口,写了个牌子,挂在门楣上,叫——祭祖堂!
机组堂里,摆放着一架香堂,香堂前的案桌上,又摆放了许多个木雕。
这些木雕,黝黑发亮。
木雕的造型,都是一排排身型佝偻的人,他们的脸上,各有痛苦,但是痛苦,却又各不一样。
我问钟鑫:这些都是什么?
“都是什么?”钟鑫说道:我告诉你——这都是曾经白月观里的道士,被你们阴阳刺青师残害后的模样——你凑近了,仔细看看吧。
我问钟鑫:这些雕像,能摸吗?
“能!别人不能摸,但你阴阳刺青师可以摸,来吧,感受你们祖师爷的残忍。”钟鑫指着那案桌上的雕像。
我随便捧起了一件,放在手上,仔细的揣摩了起来。
我这瞧了几眼之后啊,发现问题了——这些木雕,做得实在是精致!已经都快接近微雕的水准了——甚至连皮肤上的纹身,也一清二楚。
这么多的雕像,每一个的身上,都有一副阴阳绣的图案——其中好多图案,我见都没见过,估计是已经失传很久了的阴阳绣。
那钟鑫说道:你给我看仔细了……这些,都是因为“阴阳绣”而死——我先祖糊涂道士,回了白月观之后,瞧见了这些人的惨死——他又不愿意报仇,因为他性子不争——可又心中愤懑难忍,最后花了后半生,雕下了这些雕像。
“当然……糊涂道士后来又娶妻生子了。”钟鑫说:他老人家就是要用一代一代的传承,来记忆住那个曾经让人愤怒的灭门时刻。
我们阴阳刺青师,真的以前那么残忍、暴戾吗?
我捏紧了拳头。
很快,钟鑫又说道:如果你不相信,你大可以把这些木雕,交给懂行的人,开开眼,让他们瞧一瞧——这些木雕,是不是上了年纪的东西——是不是曾经糊涂道士流传下来的。
一听钟鑫的话,冯春生直接凑我身边,他问钟鑫,他能不能看看。
“能啊!”
冯春生托着木雕,仔细瞅了一阵子之后,趴我耳边说道:这木雕,只怕真的是糊涂道士留下来的——我看白月观,是六百年前失落的,从此再无音讯,六百年前那会儿,闽南刚好有一个微雕大师,叫木头张。
木头张这个人,做的微雕,有一个特点,叫“见微知著”。
意思是——这木雕上的微雕,一般情况下看不出来,只有你仔细的瞧着,眯着眼睛瞧,瞧个四五秒之后,那些细微的地方,才会展现出来。
这木雕上的微雕风格,还真和那“木头张”的风格差不多。
估计糊涂道士,当时是师从了木头张,继承了木头张的雕刻技艺。
我咬着嘴唇——我始终不能相信——曾经的阴阳刺青师,竟然会做出灭人满门的事出来。
“哼哼!”
钟鑫又冷冷的说道:整个阴行,最大的秘密!就是从曾经到现在——阴阳刺青师,才是闽南的恶鬼——可这世界总是黑白颠倒的——闽南阴行之内,阴阳刺青师颇负侠名——啧啧!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整个阴阳刺青师的恶名,就会流传开来的!
啊?
难道这就是阴行的大玄机?整个阴阳刺青师,从来都是无恶不作之辈?
钟鑫这时候猛地一拍桌子,对我说道:好了!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于水,闽南大部分的失落流派,都是你们阴阳刺青师所做的!等着吧,报应,会来的!
我第一次,和阴人说话,如此的没有底气。
“真是这样的嘛?”
我看着钟鑫。
钟鑫也看着我,他凑我面前,说道:告诉你——迟早有一天,你会被人翻出罪行来,在阴行茶堂里,当着所有的人……被阴行的人剥皮、吃你的骨头!不信啊……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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