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数百人的尸队,和一个赶尸人,就形成了。
唱簧晚上带着小脚赶路,冒充赶尸队,一边摇晃着铃铛,一边叫喊着:阴人上路,阳人回避。
这种赶尸队,很晦气的,一般人听到了他的锣响和铃铛声,立马都躲进了屋里,这赶尸队晚上赶路,那叫一个顺畅,几乎都遇不到什么活人。
上千公里的路,走得也快。
他们住店,也住专门赶尸人住的“喜神客栈”,不怎么招人的惦记。
毕竟那些强盗啊、军阀啊,谁没事把注意打到一个上百人的“赶尸队”上,晦气不晦气?
所以这群身上挂满了鸦片的赶尸队,在四十天后,从湘西,到了闽南。
要说这波任务,也算顺利完工了呗?
偏偏,那胡茂好大喜功,他竟然跟闽南的老百姓说——他的手下,战死沙场,但是……他爱兵如子,专门请了高人,把那些将士的尸体,带回来了,叶落归根。
他是想让别人瞧瞧他是一个“好军阀”,所以提前夸下了海口。
没成想,一大群狂热的老百姓竟然到了闽南的路口上去迎接。
这下子可难为人了——那些将士的尸体,可都是祖师找小脚假扮的啊,不是真正的将士,这下可怎么办?
当唱簧带着尸队,到闽南的时候,可是暗暗叫苦。
不过唱簧是鬼戏子的大掌柜,混的就是“张嘴”的营生,一张嘴,巧如舌簧。
他对夹道欢迎的老百姓喊了一声:阴人上路,阳人回避,尸体上有尸毒,染上了就是瘟疫……你们可要躲开一些,要是沾惹上什么尸毒了,喜爷我可不管。
赶尸人叫“喜神”——自称“喜爷”。
那些百姓立马后退了很多,只敢远远观看,尸队继续往里走。
那胡茂则得意洋洋的,当时祖师还瞪了那胡茂一眼,他隐隐感觉要出事。
话说祖师的感应还真是灵敏,他感觉要出事,结果真出事了。
那上百人的尸体队,每天都要顶着尸体的装扮出门……身体实在劳累,再加上风餐露宿的,其实皮肤很过敏的,刚好,那时候闽南的路边,有不少的“毛毛虫”,那些像毛毛虫样的花瓣,落在正常人身上,都要痒得不行呢,现在落在了那些尸体队的身上,他们受得了?
那尸体队,沾惹上了许许多多的“毛毛虫”,有人打喷嚏的,有人挠痒的,一下子,尸体堆乱成了一锅粥。
这下子,老百姓慌神了,他们就觉得,都是尸体了,还打喷嚏?还挠痒?这是不是骗人的?还是诈尸了?
这次鬼戏子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
当时领队的唱簧,已经慌神了,不知道怎么圆这个场子。
好在是鬼戏子的“祖师”有办法,他一个箭步,跑到了尸体队的最前面,扬手一道符,打在了一正在打喷嚏的小脚头上。
那小脚应声倒在了地上,一下子,整个尸体队的人见到祖师出手了,也不敢挠了,不敢打喷嚏了,一个个站得笔挺的。
祖师则对老百姓说道:这些尸体,诈尸了,不过,大家相信我老道,我出手,那些尸体可是不敢闹腾的。
老百姓当然相信祖师了,毕竟他刚才直接办住了一个尸体啊,肯定是道行高深。
实际上呢?是真的祖师道行高深吗?
不是……祖师刚才贴在那小脚额头上的那张符纸,其实最上面,有一枚五六公分长的铁钉,祖师把符纸贴在那小脚头上的时候,手上使了暗劲,把那铁钉刚刚打在了小脚的眉心——那小脚直接被打死了,所以才倒地的。
至于其余的冒充尸体的小脚,见祖师发威了,他们还敢找不痛快吗?天大的疼、天大的痒都得忍着,不然下场,就和那额头被挂符的小脚一模一样了。
这事,看着似乎被祖师平息下来了,其实还没完呢。
黄昆仑说:那祖师虽然机智摆平了当时的混乱,但事情没结束,事后,不少人要求,这些尸体虽然都是牺牲的将士,但都尸变了,不火化是不行的,不然出来害人怎么办?贩毒局最开始的时候,祖师和胡茂谈的是,这些小脚都进入祠堂棺材,然后瞒天过海,小脚全部撤掉,他们这些鬼戏子直接“飞场”跑路的。
可现在,事情有变了。
祖师当天晚上也被胡茂逼得没办法了,跟所有的小脚喝庆功酒,把他们灌醉,然后一把火,烧死了这一百多个小脚。
至于那个唱簧,祖师嫌弃他办事不力,也一枪毙了他!
这一次,鬼戏子和胡茂合伙办事,损失巨大——一百多个小脚、一个唱簧大掌柜,全部折在了这里,从此,元气大伤的鬼戏子退出闽南……大几十年也不曾听到消息了。
黄昆仑说:鬼戏子在闽南,栽了一个大跟头,现在,他们是打算用“毒品”的事,把自己的脸面,再捡起来了。
我听黄昆仑这么说,我算是确定了……二狗子的事,也是鬼戏子栽赃陷害的。
我看向黄昆仑和冯春生,说:这鬼戏子到底搞什么鬼?这手笔一次比一次玩得大啊?
我顺便让黄昆仑帮忙分析一下:黄爷……你帮忙分析分析,二狗子被陷害贩毒,那鬼戏子到底是如何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