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真的,这么说以往都是假的?”
虽然这事有不少人都心知肚明,但这还是头一次有公职人员公开承认。
“有哪位好心人,麻烦统计一下莫乌市成立至今,有多少富人和高.干家的子弟因为精神病逃脱制裁的?”
莫乌市毕竟成立八十年了。
这八十年间,不能说每一件事都是公平公正的。
社会的每一个角落都可能藏污纳垢。
陆文在看到这些帖子后。
第一反应是限流。
但他又想了想……
还是算了。
让他们闹吧,这是好事。
至少站在陆文的角度来看,这是好事。
他只是个仿生人,没有接受过正确的政治熏陶,他的利益跟大多数人都不同。
而且陆文觉得,在这件事上,民众有知情的权利。
莫乌市的过往历史中,有过许多经典的精神病案例。
【急性短暂性精神障碍】
这几个字经常出现在这种案例里。
那些辩护律师都在竭力证明:凶手虽然平时是正常的,但他杀人的那几分钟突然就犯病了,杀完人之后又恢复正常。
这样的案子太多,所以后来为了堵住民众的嘴,莫乌市特地在每个监狱设置了‘精神病监区’。
但后来据说,里面关着的都是没钱没势的,真正的精神病。
傍晚时分。
晚饭时间。
夏初洛突然问了句:“你好歹也拿到了a00的权限,真就追查不到那个二号?”
“他在躲避我的每一只眼睛。”
“天上还有你的眼睛。”
“但他只是个仿生人,就算抓到了,他自爆扔下一具躯体就行了。”
两个人其实都不太关注民众的舆论。
这种事情要解决,需要从源头出发。
陆文那几个整天没事找事做的兄弟就是源头。
今天这场事情的源头是二号。
很直接的手段。
血腥与杀戮最能挑起普通人心里的阴暗面。
就在这天傍晚六点。
又死了一个人。
这次死人的地点在克里城。
“这次的死者是我们莫乌市上上任第八区执行局总长,他年轻时候与一位北方的姑娘相遇相爱,退休后就随着他妻子去了北方克里城,在那里定居。”
“我想在座有不少人都认识他,毕竟曾是我们的同事。”
这位退休的老执行官在用这些年来积攒的资金,在克里城开了一家小书店。
温馨,和谐,平静。
每天靠在窗边,戴着老花镜,捧着书,晒着暖阳,一杯淡茶,袅袅余香。
就是这样的安宁祥和的生活。
为人和善,很少与人交恶。
死了。
同样是惨死。
“死在克里城郊区的一间森林木屋里。”
魏伯安叹了口气,看样子是认识那个老执行官。
克里城那边木料充足,郊区被大片的树木占据。
最为人熟知的应该就是白桦树,经常出现在各种文学作品以及电影电视里面。
还有枫树,那边甚至有专门割枫糖的节日。
“我十多年前,因为某个案子请教过他,后来也多有书信往来,交流两边的生活,算是半个笔友吧。”魏伯安说道。
那位老人退休后,在克里城郊区的森林里购置了一块土地。
并用几年的时间,搭建了一座小木屋。
平日里,他大多时候都在克里城区的书店里。
冬季到来,天上开始飘扬雪花,他就会与妻子一同去森林里的木屋。
大雪纷纷扬扬,唯美的白色覆盖屋子,这对老夫妻与他们的狗就住在木屋里,烧着壁炉,床铺与木凳铺着毛茸茸的兽皮,生活被温暖围绕。
那其实是一种很令人向往的生活。
“今年三月,刚开春的时候,他还曾邀请我去那边,说到了采集枫糖的季节。”
那里的人们,会在三四月份采集糖枫树的树汁,并熬制成枫糖浆。
当时魏伯安很忙,第十区总长这个名字就让他足够忙了,他还得暗中收集当初在第十五区发生的翻船事件相关资料,所以没去。
没想到就再也没了见面的机会。
生老病死会带来很多伤感。
但更令人伤感的是遗憾。
正常死亡留下的遗憾不会太多。
从现场传来的照片看,那对老夫妻的脑袋被悬挂在木屋的屋檐上。
现在是八月份,两位应该只是简单过去住几天,城里的书店还开着的。
“凶手也抓到了,同样是自己暴露。”
“根据那边传来的消息,这个凶手,可能同样也有精神病。”
那人有偏执以及暴力倾向。
小时候根本无法与人正常交流,慢慢长大才开始变得正常的。
这期间服用了许多药物,接受过不少心理疏导。
但今天又突然犯病了。
他砍下两位老人的头颅,挂在屋檐上,并且拍照,上传到各个群里、社交媒体上。
“他没有逃跑,就坐在那间小木屋的外面,等待被抓捕。”
“但第一个到达现场的并不是执行局那边的,而是一个记者,所以他接受了采访。”
那人说。
莫乌市这边的人下手狠辣,杀害了一对德高望重的克里城夫妇。
所以他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杀一对莫乌市的夫妇。
“那人一边说话,一边挥舞拳头,情绪激动,而且说的话很具有感染力,克里城不少头脑简单的居民纷纷发声支援他。”
这个混乱的时代。
杀人犯与英雄总是会被混淆。
“等会……”陆文突然说道:“他的话有一个破绽。”